谢老大昨天听说二房卖蛇得了八两,从镇上带了不少好东西回来;而且听说林筝又抓了不少鱼,卖了钱。

他心里一阵痒痒,再加上彭氏昨日的暗示、冯氏一直在他耳边的抱怨和唠叨,于是他下定了决心。

趁今夜月黑风高之时,翻进二房的院子偷东西!

反正这也不是他的第一次。

他先去了厨房,一眼就能看尽的巴掌大点地方什么都没有,秉着富贵险中求的原则,他缓缓向主屋走去。

当他的手刚放在门上正准备轻轻用力时,门突然从里被打开!

一张惨白如鬼的脸在月光的映照下万分骇人。

他惊得下意识想尖叫,却有一只冰凉的手更快地掐上了他的下巴,他感觉一阵撕裂的疼痛后就再也发不出声音。

他拼命地挥手欲打向面前的人。

林筝举起手背格挡。

嗷嗷嗷……痛!谢老大感觉自己的胳膊好像打在了一棵仙人掌上一样,尖锐的利刺重重地扎进了他的皮肉。

他好想叫出声来,但扼住他下巴的手却坚如硬铁。

林筝指缝夹着绣花针,不由分说又是几下打在他的手臂、肩部、背部,疼得他浑身痉挛。

还打算再打两掌出出气,耳中听见炕上有细微的声响。

她当机立断一巴掌把谢老大的下巴扇了回去,同时一脚踹在了他的档部,将他踹飞了出去。

“啊!”

炕上的谢云宴本就听到些动静快清醒了,突然一道高亢的惨叫声划过黑夜,他猛地惊醒,第一时间摸向炕的另一边,却发现空空如也。

他一急,“林筝?你在哪?”

“我在门口。”

清清泠泠的嗓音传来,谢云宴急忙爬起来把灯点上。

男人的哀嚎声断断续续地响起,听到动静的谢母也醒了,一出门就看见自家院子里有个男人正蜷缩在地上哼哼唧唧地叫痛。

她吓了一跳,急忙跑到主屋门前。

谢云宴的目光挪到院子里的人身上时,一双宛如在寒潭中浸泡过的眸子幽深不已。

“我去找村长。”

他刚说完,发现一旁的林筝几乎是完全靠着门边才能勉强站着,一张小脸惨白如纸。

“娘,你快去隔壁叫王婶子家帮帮忙,我看看林筝,她不太好!”

“好我去!”谢母忍着害怕,绕过看不清面貌的谢老大,着急忙慌地跑出去。

谢老大很想逃,但他痛得动都动不了,“当下”的那种痛苦,是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承受的。

谢云宴打横抱起林筝,把她放回了炕上用被子盖好。

她却因腹部的疼痛,下意识地侧弯起身子,双手紧紧抱住自己。

“你怎么了?林筝……对,等等,我去给你找康郎中。”

他刚一说完,就拔腿打算跑,一只细白的手腕从被子里伸了出来攥住了他的衣角。

林筝闭着眼睛,吐出来的话也气虚无力:“别、别去。”

误以为她是不想他离开,他拧眉,双眸中带着复杂的情感,过了几息才顺从的把她的手推回被窝里。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不过听见林筝说了话后,他镇静了不少,于是便拿袖子去擦她额上冒出的冷汗。

可他刚擦净,转瞬又冒了新的出来。

而且,他看见林筝紧紧咬着自己的下唇,咬得发白泛紫,甚至都渗出了血。

“别咬,林筝,别咬唇。”

他捏着她的下巴企图让她松开,却怎么也没有用,不过手指触碰到的地方令他一惊。

一片冰凉,像没有温度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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