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骑着高头大马,居高临下看着她,眼中再没有温柔的爱意,只剩冷漠疏离,犹如前世出现在自己面前那般。

盛梦琼极力压抑着心里激动之意,她想过许多种重逢的场面,唯独没想过会在这么多人眼前相见,而且会如此突然。

少年身着一身玄色暗纹长袍,鬓发以羽冠高束,额间垂下两缕发须,眉若剑锋,凤目含着暗芒,鼻如悬胆,脸部轮廓线分明,有属于少年的意气风发,左眼角的痣将其坚毅柔和,多了几分成熟之意。

他骑着骏马,披着初春的日光,好像从天而降的神官,让她移不开眼,藏了整整十六年的思念和爱意,此刻沸腾着,只想喷涌而出。

此时眼前的少年,和她前世临死前看到的男人,面目渐渐重合,谁能想到,十六年之后籍籍无名的裴昼,会成为新朝皇帝呢?

此时周围人停了下来,纷纷看向这对金童玉女,不得不说,甚是养眼。

裴昼看着她,她亦是紧紧盯着他看,目光胶着,又分开,前世一幕幕闪现在她心头,盛梦琼忍不住红了眼眶。

“窈窈,我们进去吧。”此时盛景言拍了拍自家妹妹的手,连忙出声提醒。

盛梦琼眨了眨眼睛,低下头,她极力压下眼中的酸涩,点了点头,便跟着盛景言进去。

如今那么多人看着,她若说什么话,做出什么举动,沈氏一定会知道,她不能引起她的怀疑。

此时裴昼看着少女的背影,想起方才她眼中一闪而过的欣喜,不由嘲讽地笑了一下,她变脸竟如此快么?

也对,以前从不穿红色的她,如今不也变了吗?是因为有别的男人,所以今日特地为了那个人穿的么?

他收回目光,冷漠地环顾周围,明明他不该来的,不等他多想,就听到裴云的声音道:“你要是不想进去,回去也行,不必勉强。”

“你想多了,何来勉强。”裴昼冷冷应了一句,翻身下马,周围人打量着他,眼中充满了怜悯之意。

这样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若是身份地位再高一些,就好了。

裴昼敛了目光,安静跟在裴云身后,进了尚书府,这幅模样落在他人眼里,更惹得众人可怜,看向盛梦琼的眼光,也皆是轻蔑。

盛梦琼并不在意,这种东西如今对她而言,不痛不痒,前世她在宫里受得欺辱比这可怕千万倍,如今压根没必要将心思浪费在这些事情上。

盛景言担心地看着自家妹妹,有些愧疚道:“窈窈,今日为兄不该带你来,那些人实在过分。”

“大哥,我们管不住别人的嘴,这个京城最缺的就不是流言蜚语。”盛梦琼毫不在意笑了笑,她未来还要靠着这些人给沈氏使绊子呢。

盛景言有些不放心地看着自家妹妹,若是可以,他都想陪着她一起去女宾那处坐着,盛梦琼看出他担忧之处。

她拉了拉自家哥哥的衣袖,笑道:“你别担心我,我不会有事的,谁欺负我,我也照样欺负回去。”

“傻丫头,万事小心,若有什么应付不来的,一定要第一时间派人来通知我。”盛景言叹了一声,看着自家妹妹傻傻的样子,止不住担心。

盛梦琼笑着点了点头,看着自家哥哥离开,方才转身朝着女宾席位走去,一旁的来往的闺秀,目光不善地打量着她。

雪锦见状,忧心忡忡道:“姑娘,奴婢怎么觉得她们的目光像是会吃人一样。”

“不怕,她们不敢做什么,也就嘴皮子利索。”盛梦琼并不在意,今日她来这个宴会,最主要的目的,是为了救人来的。

“姑娘,您要去哪里?这尚书府这么大,可千万别迷路了。”雪锦紧紧跟在自家姑娘身后,唯恐有人不长眼撞上来。

盛梦琼看着雪锦担惊受怕的模样,无奈摇了摇头,这就是沈氏的手段,让她身边的丫鬟,没一个能顶用的。

她拍了拍雪锦的手,安慰道:“雪锦,你以前没和我出来过,害怕担心在所难免,但是你是护国将军府的丫鬟,是我的丫鬟,他人欺负不到你身上,有什么事自有我做主,不要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不然会被别人看低的!”

“奴婢……奴婢知道了!”雪锦微微挺直身子,她虽然是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宴会,但既然自家姑娘都这么说了,她也没必要畏手畏脚。

盛梦琼满意笑了笑,朝着花园走去,按着前世的发展,这个宴会会发生很大的丑闻,事关皇家颜面。

听闻长公主之女富安郡主今日也会来,想必是和她有关了,她并不知具体发生了什么,只听说富安郡主此次宴会后,郁郁寡欢,次年缠绵病榻早逝。

而长公主从此一蹶不振,伤心过度,在富安郡主去世两年后,也跟着去世了,陛下龙颜大怒,直接撤了礼部尚书的职,贬他回了老家。

她若能助富安郡主一臂之力,搭上长公主府这条线,还怕护国将军府么?

盛梦琼正想着事情时,此时身后传来一声温柔的嗓音道:“可是盛家娘子?”

她闻言一顿,转身一看,眼前站着一个身着粉白襦裙的少女,披着白狐披风,小脸精致,眸中带笑,瞧着极是温婉。

盛梦琼飞速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对此人并无印象,她微微颔首,问道:“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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