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占星宫门口不远处,凌霄忽然停下脚步。

大片大片的雪花纷纷扬扬,从乌云密布的天空中飘落,占星宫门口积雪无人打扫,变得更厚了一层,只有那星光闪烁的穹顶始终未变,不染一丝白雪。

凌霄怔怔地望着殿门,踌躇着。

她的发上、肩上也落上了一层雪,直到最后雪因积得太多,从肩头簌簌而落,她这才回过神来。

凌霄迈开脚步,踩着松软的雪,走进了占星宫。

感应到外面来了人,乔碧云领着人从宫内跑了出来,待见来人是凌霄,她脸色大变:“凌霄师姐?你、你怎么……”

她张大了嘴,右手指着凌霄,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时,又有几名弟子手中持剑从宫内跑出来,将凌霄团团围住。

这些人凌霄都认识,他们都是晚霞峰的人。

一名女弟子瞧了乔碧云一眼,主动出声道:“这不是凌霄么?你怎么从诛魔台地牢中回来了?”

“回来就回来了。”凌霄不愿与她们多做解释,迈步便往里走。

乔碧云和那女弟子知道她的实力,双双被逼得后退一步。

最近天一门都在谣传凌霄打败厉风行的事情,所有人都以为她将取代厉风行成为天一门首席。

见女弟子们面露怯意,几名男弟子咬牙上前,拦住她的去路:“凌霄师姐,你尚有责罚在身,我们不便放你进去……”

凌霄脚步一顿,转过头,冷冷地望向乔碧云:“师妹才入陨星峰不到半个月吧?怎么,陨星峰便已经是你的天下了么?”

乔碧云咬了咬嘴唇,心中悔恨不已。

早知凌霄会从诛魔台地牢中出来,她就该让蓝恋霞留下来看护月星河。眼下倒好,蓝恋霞和掌门正去追那幻魔了,凌霄强闯占星宫,他们该怎么办?

“我身为陨星峰首徒,想探望师尊以尽孝道,你们故意拦着我,敢问居心何在?”凌霄毫不退让,往前一步道。

“师姐见外了,我们怎敢拦师姐呢。”乔碧云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勉强挤出一丝笑,“师尊遭幻魔偷袭,昏迷不醒,如今陨星峰无人做主,我们只是小心谨慎罢了,还望凌霄师姐见谅。”

凌霄望了一眼檐角上悬挂的密密麻麻、闪烁着蓝色光泽的铜铃,冷声道:“探魔铃未响,我并非幻魔所化,你们还有什么担心的?”

乔碧云咬了咬牙,笑着说道:“师姐能回陨星峰主持大局,碧云求之不得。照顾师尊的事情,就拜托师姐了。”

按理来说,凌霄是陨星峰大师姐,比她辈分和实力都要高,凌霄要强行回陨星峰,以她现在的辈分和实力,他们根本无法阻拦。

她才成为陨星峰弟子不久,月星河又昏迷不醒,现在和凌霄闹起来,于她没有任何好处。

乔碧云同意凌霄进入后,四周看守的弟子只好从命,众人立即散开,为她让开道路。

凌霄一路向前小跑,宽广的走廊内留下一连串急促的脚步声。

很快的,她来到一扇门前。

望着月星河的房门,她停了下来。

在她的心目中,月星河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神秘、神圣,不可侵犯。

她记得在小时候,她曾好奇地摸进去过一次,可惜没呆多久,便被月星河撵了出去。

后来等她长大了,月星河更不让她进来了。

“来都来了。”

凌霄没有在门口想多久。既然今日她已经决定过来,那么她就不会轻易离开。

她深呼一口气,推门而入。

月星河的房间与她记忆中无差,房间是大面积的冰蓝色,陈设玩器全无,仅有一方用来摆放玉简的长案,及一个极地寒玉打造的冰床。

整间房看起来古板严肃,冷清异常,犹如极地冰窟。

窗台外更是一片漆黑,院内似乎养着凌霄上次在书阁外瞥见的红色小花,可惜被重重蓝色的垂帘遮着,她看不清到底是什么花。

接着,凌霄穿过面前的石屏,望见了寒玉冰床上躺着的月星河。

凌霄见过他打坐的模样,见过他闭目养神的模样,却从未见过他睡着的样子。

没错,月星河躺在那里,不像受伤,更像是……睡着了。

他一头乌发披散着,躺在冰冷的玉床上,一袭雪白的水佩风裳,衬得他皮肤白皙无暇,嘴唇鲜红。

他平日里微皱的眉头松开,眉目间的寒霜褪去,神情宁静祥和,温柔恬淡。

他不再如以往那般高高在上,仿佛从云端跌入凡尘,凡人也能触手可及。

凌霄慢慢走到他的身边。

“师尊?”

她低声唤了他几句,意料中的,她没有等到他的回应。

果然,如乔碧云所说,月星河昏迷不醒,没有知觉了。

趁着众人都不在,凌霄低下头,又凑近了一些,近距离地观察他。

她发现月星河的睫毛很长,浓密的睫毛在眼底投下一片扇形的阴影。

现在蓝恋霞和其他长老都不在,这是她唯一能与月星河独处的机会。

时间不等人,她必须尽快。

“师尊。”凌霄朝他伸出右手,低声唤了他一句,“我来为您检查伤势。”

她让神识从自己右手散开,一点点从月星河头顶往下,探查着他的身体。

当神识来到他的胸口附近时,凌霄察觉到一丝残留的魔气。

“心口处有伤?”

月星河的心口处受了皮外伤,凌霄用神识仔细观察着那伤口的外形,大约能看到是一道爪痕。还好那爪痕不算很深,只有浅浅一道。

至于那爪痕上的魔气,凌霄嗅了嗅,发现那是幻魔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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