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觉身子一僵,罗尔涞低头看胸口那穿心而过带血的箭头,离怀里护着的孩子不足半拳。

“哎呦喂~”

刚中箭的那一刻大抵是疼痛神经还没传送到大脑中枢,可到下一刻,那就真真是穿心的疼。

TMD,不是只疼一下吗?

疼,疼,疼~

疼的五官、意识都渐渐模糊了~

像是遭了十世的罪,万箭穿心般,还要疼~

“你们一个个都查清楚了,决不能放掉一个从逆贼张温家逃出来的贼子!”

难怪一群难民能让这批训练有素的弓箭手不惜兴师动众出城狂追数里,原来是为了追杀从张温府里逃出来的罪臣余孽。

张温?

不就是在董贼长安宴请百官时,以与袁公路私通书信为由当场斩杀的张温?

用他的血祭酒,逼迫王司徒当场连饮三杯血酒,百官无一不胆颤心惊,唯独董贼一人狂饮谈笑自若故事里的那个张温?

一想到粘稠的鲜血从张温脖颈一点点放入酒杯的情景时。

顿时肚内一片翻腾,呸!

秽物和血水一下子从口中喷涌而出。

数个下马的骑兵已经逐一在对倒地的尸体进行一一补刀。

见这边还有个活口。

立马一个弓箭手来到跟前,噗嗤~

在拔出罗尔涞胸前利箭鲜血喷射的那刻,他才算真的挂了~

醒来时,天已大亮。

糟了!

赶紧收拾昨天早早炖在高压锅里的鸡汤就往医院奔去。

好险~

赶在探视时间结束前把鸡汤给送了进去~

“12床家属!”

“12床家属,在吗?”

“在,在~”

“医生叫你去找他!”

大夫有请,可不是啥好事!

此时,罗尔涞惊魂未定的一颗心又瞬间立了起来。

他怕姐姐的病情又恶化,怕预缴的医药费又不够。

罗尔涞毕业论文答辩还没结束,工作也没找落,能借能讨的都走遍了,这么短时间去哪里筹钱付住院费?

甚至还怕那些逼他们卖房卖地,不仅在家里刁难,还来医院闹事的地痞流氓和无良亲友。

“12号病床的家属?”

“是,我是,我是病人弟弟。”声音略带颤抖。

怎么管床医生换人了?

“刚来?”

说话的大夫头也不抬,边问边快速的翻看着之前的检查结果和观察记录。

“是不是我姐又……”罗尔涞梗咽了一下。

“不,不,不是~之,之前的贾大夫,是,是重症ICU的,的住院医生。我,我是重症观,观察室的刘,啊刘医生。”

前后都是重症,罗尔涞哪里分得清楚区别?

昨夜翻腾的肠胃似乎又开始作恶。

罗尔涞只能捂住嘴,强忍住屡屡外溢想要呕吐的恶心。

他怕一个喷溅,乱七八糟吐的这新接手的白大褂一身。

刘大夫见他双手捂嘴,反倒慌了。

赶紧站了起来,拍着罗尔涞后背,说:“对,对,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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