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钺思索了半天,却始终不得下半句其中真意,也只好摇头作罢。

此时于姑娘也将白布再次铺平,又款款坐在布上。

丘已甲来时曾说过,这姑娘每日挂榜,都是从辰时摆至酉时,王钺看了看此时日头,大约也要到了申时末刻,离酉时也差不了一会儿的功夫,但她仍旧一板一眼端坐白布之上,丝毫也不懈怠。

于姑娘见王钺摇了摇头,眼神微一黯淡,但瞬间又强打精神问道:“公子,还没问你高姓大名呢?”

“我不是什么公子,”王钺回道,“我叫王钺,三横一竖的王,金戉钺。”

“王公……王大哥。”

于姑娘又站起身来,她姿态好看,身段娉婷,腰间扎着一段白布,显得腰身极细,又在布上系着一个绣着金色兰花的红色香囊,令人赏心悦目。“小女于兰儿,见过王大哥了。我见你精通占卜,可是解得这个梦吗?”

说着她脸又一红,轻轻低下了头,声如蚊呐:“王大哥,小女来时便说定,谁若解得这两句隐语,做妻做妾、为奴为婢,都是悉听尊便的……”

“谈不上精通,”

王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只是略懂,略懂。不过这隐语怪异,我想我是没这个福分了。”

他话说完,见于姑娘手蓦地一紧,便又赶紧接道:“但上半句,想了一会儿,似是有点心得,直接说与你,也不须要你什么。”

说着王钺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将刚才关于隐语上句的推测和盘托出。于兰儿听完似觉得极有道理,一时妙目生辉,但又突然想到,上下两句隐语,仅得这一个“化”字似乎没用,不由又暗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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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头西沉,似是到了酉时。于兰儿见再也没有什么人来接她的榜,便也开始收拾起摊子,准备离开。

“王大哥,我这便要走了。”

于兰儿心中很感激这个替他出头的少年,但是她身负血海深仇,只能靠着自己天生的怪疾去寻找线索。只是走过了这一城又一城,不知何时才能找到解得开谜题的人。

“嗯?好。”王钺始终不见丘已甲身影,他又是个较真的性格,见隐语解了一半,心里痒痒得很,所以对着这朱砂字迹看了又看,想了又想。

“我接下来要往肃定县去……”于兰儿心血来潮,突然说道:“王大哥要是解得出来,能来找我么?”

王钺如今十六七的身体,纵是他精神年纪些微大了那么一点,但这具年轻肉体的荷尔蒙还是很大程度影响他的思维。

用人话讲,就是他也会春心萌动。

他见此刻于兰儿秀脸微红,夕阳映照之下,犹如初开的海棠花朵般娇嫩,又有夜里暗自芬芳的兰花一样的幽娴,心里也不禁漏跳一拍,脱口道:

“那是自然。”

于兰儿闻言点点头,默不作声地将地上白布卷起裹进一个布包里,又向王钺施了一礼,背起包便往街边的小巷里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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