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没想到沈拾没能躲开,司千沙顿时也是一怔,在反应过来的时候,她便已从金床上下来,径直地走向沈拾,然后皱着眉上下打量着她。

全然没有被别人直直打量的不适感,沈拾提手用衣袖擦去头上的血迹,轻描淡写地道:“击退白榕派一事紧急,那我就先行退下了。”

正当沈拾正要转身离开时,司千沙却是一把抓住了沈拾的手臂,不悦地说道:“本座允许你走了么?”

被这么一把抓住伤处,沈拾也是一疼,那本就是随意包扎的绷带很快就松散下来,就连如夜色般掩藏秘密的黑衣,也不能再掩盖源源不绝,像是洪水猛兽般流下来的鲜血。

那如最浓烈的葡萄酒一般的血水,如为战士倒酒一般,往金光璨烂的地上洒落,金红相间,竟是产生了诡异的美感,像是梦中的场景,迎着如烈酒般浓烈的血腥味,让人有种如痴如醉的感觉。

下意识被惊得睁大双目,司千沙拉开沈拾的衣袖,露出一只班纵的手臂,上头满是深刻的咬痕,伤口深可见骨,要知道沈拾的修为不俗,很少人能伤到她,除非……是沈拾自愿受下的,她的眼神冷了几分,道:“是谁伤你的?”

沈拾摇摇头,道:“不过是意外罢了。”

联想起这几天,沈拾都不见人影,据束谨所匯报的,沈拾这几天,大多都待在大牢里,意识到什么,司千沙冷笑一声,意味深长地道:“想不到你带回来的不是心善的佛子,而是一条狗呀?”

闻言,沈拾不答,目光飘落到被司千沙捉住的手臂上,对方似是没有自觉地将攥住她,一时间,弄得伤口处更是血淋淋。

宛如是在谈论着下贱的畜生的语气 ,司千沙阴冷地说道:“乱咬人的狗,你知道……本座向来是如何处置他们的吗?”从束谨那里,她自然知道平尤琼受到沈拾百般折磨,她不在意平尤琼受了多少伤,却不能容忍对方反咬,哪怕只是一口。

她是魔教的主人,魔教上上下下,所有东西都是她的,所以如今沈拾也算是魔教的人了,自然也是她的东西。

她怎么能忍受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所损坏。

司千沙对待那些不听话的教众,敌对的正道的手法,沈拾也是知道的,砍断四肢,削成人棍,将人放在装满野兽的笼子里,用毒……各种名样的的手段,仼何一种都能让人痛不欲生,崩溃疯掉。

[你可不能让平尤琼落到司千沙手上了,如果你还想完成仼务的话。]系统提醒道。

沈拾说道:[自然万万不能。]

在司千沙语毕,沈拾颔首,道:“现下玉兰君对魔教还有大用,咬人的狗,封住它的嘴就好。这些小事,便不劳教主费心。”说完,她用另一边还算干净的袖子,小心而认真地擦拭着司千沙那因为她的伤口,而沾满血污的手。

“如此,便干净了。”沈拾半垂着眸子,说道。

司千沙的眉头皱得更深了,她一个做尽坏事的魔头,手上染了不知多少条人命,沾染过的人血,多得可积成条小河,现在却有一人,怕自己满身血污,会脏了她的手。

静默了片刻,司千沙的神色回复如平日那般深不可测,朝沈拾低声道:“本座传大夫来帮你包扎伤口,还有额头上的伤……现下你这般样子成何体统。”她顿了一下,神色不清地道:“白榕派的事再说,伤口处理完之后,你把白衣换回来。”

“是,教主。”沈拾顺着司千沙所说的,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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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队负责往左探路,二队负责右方,三队从中间出发,哪队发现了魔教的踪迹便发信号弹通知其他小队,明白了么?”带头的修士说道,他颇有些资历,气质也够沈稳,因此这次找到魔教老巢的任务,便由他作为主领队。

修士的话音刚落,门派众人顿时鼓足干劲应好,他们的热诚和想要惩治魔教的模样,倒是显得在众人之中,脸色苍白,沉默不语的少女格格不入。

那少女便是被派来执行仼务的袁千凡,修道之人讲究遇事不惊,时刻抱持一颗平常心,可此刻她却是出一身的冷汗,手脚发抖,快要连剑也握不稳。

即便在最渗人的恶梦中,袁千凡也没想过,竟有一天,要与昔日如长姐般的沈拾为敌,她的目光落到自己的本命剑上,单单只是想像自己用这把剑刺穿沈拾,便已经让她生出反胃呕吐之感。

身旁年轻的圆脸女修士发现袁千凡满脸的不适,关心地问道:“袁师妹,你没事吧?”

闻言,袁千凡攥紧手里的剑鞘,沉声道:“我……没事。”正如师父所说,她也该是时候放下过去的所有,修行之人最顾忌被过去所束缚,从而产生心魔,她的心魔不会是沈拾,她也不会有心魔。

更何况,听闻前几次对上魔教的时候,也没有见到沈拾在,事实上,沈拾可能根本不会来。

作为二队的成员,袁千凡跟随着第二队前进,这次她们势必要找出魔教的地盘,想到二师姐受困于魔教,要面对的何其残忍的对待,袁千凡的眼圈都红了。

在白榕派的时候,她与两人同为师门之下,自然知道二师姐是如何信仼大师姐,像是一颗心毫无保留地完全地交了出去,如今却是被人轻易就拋弃践踏。

该是有多可悲啊。

所以要赶快把二师姐救出来,免得她再受更多的伤害。

正当袁千凡打起精神的时候,从空中发出强烈的爆炸声,“轰隆——”修士的听觉比常人敏感得多 ,很快就发现了不妥,抬眼看去,森林之上,天空之间,弥漫着灰蒙蒙的硝烟。

“是信号弹,在中间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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