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表明立场,他摇头说道:“冯禺,你以下犯上,冲撞史侯,大逆不道,咱家劝你还是乖乖受刑……”
“郭公!”
冯禺难以置信地喊道:“那是诸位常侍授意小臣的啊!”
“荒谬!”
郭胜急了,当场怒斥。
说起来,汉宫内以他十常侍为首的官宦欺瞒、蛊惑、教唆灵帝、董太后、何皇后,包括身旁那位新接回宫的史侯,这其实也不算什么秘密,至少朝中人人得知。
可谁敢当着灵帝、董太后、何皇后、史侯几人这么说?
冯禺这一开口,可谓是犯了忌讳,倘若说之前郭胜还想着是否有机会替他说情,那么此时此刻,他恨不得立即杖毙这厮。
他怒声斥道:“我等诸常侍,对陛下、对汉室忠心耿耿,岂容你这犯上小人污蔑?来啊,给咱家堵住他的嘴!”
听到这话,郭胜身后立刻走出两名小宦官。
“慢着!”
刘辩抬手喝止,目视着冯禺冷冷说道:“冯禺,那你且说说,你是受了哪位常侍的授意?”
“史侯莫要轻信这小人……”郭胜赶忙劝阻。
虽说这冯禺并不是他的心腹,可要知道他们十常侍如今一荣俱荣、一损俱损,郭胜岂敢让冯禺供出背后的元恶?
更别说,这冯禺是张让的心腹。
“是张常侍!”冯禺急欲活命,供出了张让。
听到这话,刘辩其实并不意外,毕竟张让是灵帝身边最受宠的常侍,而他刘辩则是最有机会成为太子的皇子,出于私利,张让自然会将其心腹安排在他身边。
他故作难以置信地对郭胜道:“郭公,我没听错吧?张常侍?张公?”
郭胜连忙说道:“冯禺自知必死,胡乱攀咬,试图混淆视听,不足为信。”
说罢,他眼中闪过几丝凶光,喝道:“禁卫为何还不行刑?!”
在他的示意下,两名小宦官赶忙用布塞住冯禺的嘴,旋即六名禁卫一同行刑,一棍一棍狠狠打在那冯禺身上,痛得那冯禺冷汗直冒,奈何嘴里被塞入了布团,无法大喊,只能呜呜出声。
而随着那六名禁卫继续行刑,很快那冯禺就被打地不成人形,没了反应。
见此,那名军丞阻止行刑,上前一探冯禺的鼻息,旋即抱拳对刘辩与郭胜道:“禀史侯,郭常侍,贼子已杖毙。”
活生生一条人命,就这么死去,而且还是因为自己,刘辩心中亦感慨不已。
但有些事既然已做出了决定,那就不可中途而废。
定下神来,他抚掌称赞道:“好!总算是泄我心中恶气!”
说罢,他故意装出沉思疑虑的模样。
郭胜果然上钩,试探道:“恶贼已诛,为何史侯却不高兴?”
刘辩故意说道:“我在想这冯禺之前那番话,万一那冯禺说的是真的……唉,此前我还以为张公…张常侍的恶名是遭人陷害,如今看来……唉,看来母后说得对,还是郭公最值得信赖。”
郭胜忍着欢喜说道:“承蒙皇后赞誉,郭胜愧不敢当,不过臣对皇后、对史侯,素来是忠心耿耿……至于张常侍……”
他停顿了一下,也不晓得是不是想趁机踩一脚张让,不过最终他并没有那样做:“臣认为应该是那冯禺临死前的攀咬之词,不足为信。”
“唔。”刘辩故作若有所思。
若他意料不差的话,今日傍晚之前,那张让就会亲自来向他赔罪道歉,顺便将他自己与冯禺的关系撇个干净。
就在刘辩思忖之际,那名禁军军丞走到了殿前的阶下,抱拳请示道:“史侯,郭常侍,元恶既除,不知剩下的从犯如何处置?”
刘辩转头看向殿庭,却见余宝等那七名小宦官亲眼看到房殿令冯禺被活生生杖毙,吓得面如土色,其中几人更是当场失禁。
见此,刘辩站起身,徐徐走到余宝面前,沉声问道:“余宝,认得我么?”
“史侯饶命!史侯饶命!”余宝连连磕头求饶。
“回答我!”
“认、认得……”余宝浑身一惊,满脸苍白。
“我是谁?”
“您是史、史侯……”
“不!”刘辩沉声喝止余宝的话,大声喝道:“我是大汉的皇子,日后的太子,我想去何处,我想做什么,岂能你等可以阻拦的?!……逆我者,唯有一死!”
四周,鸦雀无声,大多数人都惊讶地看着这位年仅十岁的史侯,心下暗暗嘀咕:宫中传闻史侯行事轻佻,毫无帝王威仪,这叫没有帝王威仪?
就在众人吃惊之际,却见刘辩转身走向殿外的座椅,在路过那名军丞时,挥手下令:“全部杖毙!”
“……”
那名军丞微微颔首,在余宝等人的哭求声中挥手下令:“行刑!”
少顷,继冯禺之后,包括余宝在内七名小宦官,亦全部杖毙于甲房殿外,这让围观人群中,那些并未参与今日之事的甲房殿其余宦官一脸惊惧,看向刘辩的目光也出现了几丝畏惧。
而这也是刘辩的目的之一。
虽然他也知道纵使死了冯禺,以张让、赵忠为首的十常侍还是会派来心腹,以照顾之名监视他,但他今日暴戾的举措足以让这些人再也不敢正面抗拒他。
倘若还有……
再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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