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心可诛?”谢衍挑眉,听到此话是浑不在意,

他已然不将太子放在眼里,也未将这皇上放在眼里。

左右都是要死的。

早晚而已。

至于亡国皇子。

谢衍讥讽地扯了扯嘴角,面上阴郁冰冷,眼里却起了火焰。

他早已将这烙印在心里。

不然,他来郢国为何,参军为何,夺权为何。

又为何,当时答应要娶她。

不合时宜的,在这阴暗的室内,他眼前晃过了那花一般鲜艳的少女身影。

那身影和娇笑似乎就在他眼前,谢衍魔怔了般,竟不知不觉地伸出了手去想去触摸。

只是,这不过是他久处疯狂状态下的臆想而已。

屋外风透着窗户缝隙拂来,带着春日里独有的香气,将那一簇烛火吹得摇曳轻晃,转瞬后,那少女身影如梦一般消散。

谢衍的手指轻轻痉挛着,什么都触不到。

而当他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看到了什么,又伸出手去想去做什么时,一股无法言明的憎恨和愤怒猛地占据他心头脑海,似乎皮|肉里的血液都在叫嚣翻腾着。

不知为何,他喘息渐渐粗重,竟然掏出了随身的短刃,刀锋跃上寒光,一下划过他皮肤,冷白紧实的手臂渗血,顺着他手臂蜿蜒而下,啪嗒一声滴在地上晕染开来,触目惊心。

但谢衍却笑了,血流得越多,痛意越剧烈,他便笑得越诡谲愉悦。

萧知亲眼看着他割自己手臂,目光在那处伤口停了一下,随即收回目光,仿若什么都没看到一般,淡淡道:“十二年前,姜国为求和平,送了一位年幼的皇子来郢国为质子,这位皇子被当作奴隶一般囚在冷宫,受尽虐待嘲讽,但凝儿有日看到了他,偏偏喜欢和他一起玩,还常常替他赶走欺负他的人。”

谢衍手上的血越流越多,连云纹锦袍也被沾上殷红血迹,他仰着脖子懒懒靠在柱子上,萧知的声音传至他耳中,他这时想的却是……

怎样能让痛意再剧烈一些,要不要再割一刀,好让他能将那个小公主赶出他的脑袋。

“那位皇子在冷宫待了一年,凝儿经常来同我说,那冷宫的人不理她,我告诫她不准再去,但她还是每次都会偷偷去,直至那皇子只剩半条命时被送回姜国。”

萧知在说这一段往事时,一直在观察谢衍的神情。

“一年后,两国开战,姜国被灭,皇室被屠,但独独找不到那位皇子的尸体,谢大人,你认为,这位皇子是生是死,现处何处。”

“我如何得知。”谢衍冷声,面无表情,显然无意再和他说下去。

手臂上的伤口被割得太深,血一时止不住竟还在不停地流,他皱眉撕下一截衣袖,绑在伤口处用以止血,一句话都未再说,拂袖转身。

小公主不听话。

他出来已久,得回去看着他的小公主了。

*

谢衍回府时,萧凝玉正准备施行她的计划,偷偷出府。

虽然她心口处不时阵痛,身体还未恢复,但今日便是她皇兄和她说的第三日,她必须出府去送信。

谢衍将她软禁了,屋外四周都有侍卫守着,他们忠于谢衍,无论她如何说,都不肯将她放出去。

凝玉无法,她知道,这府里的人全都怕谢衍怕的要命,她说服不了一个人来帮她,于是,左想右想下,她想到了一个方法,让人侍卫帮忙叫来了那位名为浅月,和她眉眼相似的女子。

她问那女子,是不是想嫁给谢衍。

那女子一愣,后还是毫不忌讳地当着她面娇羞点头,说想,想嫁给大将军,就算是做小妾也愿意。

随后,那女子又当着凝玉的面将谢衍夸了一遍,非常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爱慕之情。

凝玉唇瓣颤抖,杏眸暗了一瞬,很快又问她,那她想不想当他的正室夫人。

那女人惊愕地睁大了眼,凝玉可以清楚地看到她眼里的渴望,但她面上还是有模有样地娇声推脱,说不敢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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