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府设宴,广邀世家贵子贵女前去煎茶赏雪。
李氏天不亮就赶去呼珍阁,帮着温菀瑶琢磨今日出席的衣衫首饰。
除去温府摆的宴席,这是温菀瑶回来后,第一次在旁人的席面上公开露面,李氏上心得很。
翻过年,温菀瑶可就十八了。温池雨婚事定得晚,是因为当时李氏和温老夫人不舍得,想多留她几年。寻常贵女到了这等年纪,早已嫁做人妇,快些的,甚至儿女双全。瑶瑶来皇城晚,夫家还未有着落。
李氏心中有打算,权贵家族看重底蕴,瑶瑶在村落长成,即便温家世代簪缨,婚事上还是免不了吃些亏。不过瑶瑶性子温和良善,容貌姣好,好好打扮一番,趁着今日宴席,表现一番,希望各府夫人能有所改观。
仔细比较手中的两幅耳环,选了坠着碧玉的递给温菀瑶身边婢女,把黄金镶红宝石的放回珍宝盒中。
温菀瑶瞥见玲珑手里的碧玉耳环,太过低调,随即不乐意道:“怎么回事,拿那个镶着红宝石的来,这个我不喜欢。”
玲珑是李氏身边得力嬷嬷的女儿,原在李氏房里伺候。李氏心疼温菀瑶没有贴心的丫鬟,特派她来呼珍阁帮着温菀瑶。
两个主子意见相左,玲珑拿着耳环,拿不定主意。
温菀瑶这才想起李氏还在,反应过来,接过耳环,说:“娘,瑶瑶是怕这碧玉色与头上金钗不匹配。”垂下头,故作姿态,“长公主府尊贵,瑶瑶怕是要露怯了。”
李氏心疼不已,拿起宝石耳环上前:“瑶瑶受苦了。”轻轻帮她戴好,温柔地说,“今日你嫡姐也在,娘也会时刻护着你,瑶瑶不必烦忧。”
温菀瑶心里有刺,听李氏说到姐姐,才不管她说的是嫡姐,立马想起温池雨,更不痛快,顺势倒到李氏怀里,委屈道:“池雨姐姐那般优秀,天人之姿,仪态得体,瑶瑶什么都不及姐姐,娘会嫌弃瑶瑶吗?”
从前温池雨璀璨夺目,李氏心里骄傲不已。可如今她不仅将城里其他千金比下,瑶瑶在她的光辉下,也黯淡不少。
众人心里明镜似的,长公主设宴,主要是为自己的胞弟景王相看王妃,顺便帮城中未婚勋贵牵线搭桥。
沈家三公子定给了池雨,她心里起了旁的念头,但是总归上不了台面,落人话柄,若遇上更好的,岂不快哉。
景王二十有八,性子是冷些了,但权势滔天,仪表堂堂,至今府中无妻妾,若是瞧上瑶瑶……
可池雨同行,瑶瑶的好又如何显现。
思及此,李氏眉心一皱,心中难免腾起不满。
“她婚事将近,不好抛头露面,今日便留在府中。”李氏招呼玲珑去拢溪阁传话。
温菀瑶得逞,却在听到温池雨与沈峥的婚事后,笑不出来。
拢溪阁里,珍珠正准备叫酣睡中的温池雨起身,得了外头传来的消息,立即招手让小丫鬟们离远些,让姑娘再多睡会儿。
小丫鬟们是安静下来了,可院子里传来几声“喵喵”叫,原来是姑娘最宝贝的小猫发财。
几个小丫鬟追着发财,想把它抱进怀里,安抚一下。
可是发财每日早晨都得温池雨亲自揉揉才肯罢休,满院子乱跑,边跑边故意扯嗓子叫,声音拉得又长又尖。
温池雨近日睡得不错,听到发财的嚎叫声才幽幽转醒。
房内无人,她披着外袍,踮着脚尖跑到门前,打开一道小缝:“发财,快进来。”
发财就等着开门呢,话音未落,闪电一般窜进去。
珍珠看姑娘光着脚,衣裳都没穿好就出来了,赶忙把温池雨拉回榻上,嗔怪道:“姑娘又不把身子当回事了,下回小日子疼的时候可别让白玉给你揉肚子。”
温池雨把发财抱在怀里,和它一起滚进带着余温的被褥里。
珍珠的注意力立马被吸引开,叫着说:“哎呀,发财在雪地里滚了那么久,身上又湿又脏,姑娘快把它放出来。”
发财进了屋子,比谁都乖巧,蹭着温池雨的小臂,呼噜声不断。
温池雨心都快化了,掀开被角,露出发财一双水润的大眼睛,为它辩解:“它这般乖巧。”
“也就姑娘觉得它乖巧,背地里不知道多淘气,小厨房里的碗碟不知道被它扫下去多少。”
发财是几年前温池雨在路边捡到的野猫,那时候它才巴掌大小,奄奄一息躺在姑娘怀里,进气没有出气多,都说贱名好养活,才特地给它取这个名字,希望它能挺过难关。
一下下揉着发财头顶的黄毛,温池雨懒懒地问:“今日要去长公主府赴宴,母亲那边可有催促。”
白玉刚好进来,没好气地说:“不让咱去呢,咱也不稀罕。姑娘要不再睡会儿?”
虽说重活一世,但温池雨也不知桩桩件件都记得清楚,她都忘了前世这场宴席她去没去,不过今生她不想去,既已决定不跟这些权贵扯上关系,又何必在她们眼前打转。
如此更好,省得她还要去找母亲。
把发财揽进怀里,招手让白玉和珍珠靠过来,轻咬着唇说:“正好,去过祖母那里,我们出去看看铺面,想想以后能做什么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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