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扬睨了眼谢珵,“这个卷宗是皇爷爷在的时候记录的,里面还提到了时将军,我便多看了会儿。”

谢珵不以为意,“南燕历来那么多将军,也没见你如此关心,怎就偏要去纠结这个时元纬呢。”

宋扬合起手中的卷宗,端起桌上的茶盏本想喝口茶水,谁知茶盏早已空。他将茶盏递给谢珵,谢珵无奈接过茶盏为他沏茶。

宋扬喝完茶水才道:“时将军是南燕的最后一任大将军,自他之后再无人上阵杀敌,眼下虽是国泰民安,但我们身在朝堂便不能同旁人那样过得清风和雅。”

谢珵闻言不语。现在的兰陵城早已不能同往日而语,圣上年幼登基,手中权力不说完全被世族架空也被世族架空了百分之六七十。

当年长公主非要嫁给谢家嫡子,便是为了拉拢世族,世族皆以谢氏为首,天家为了拉拢世族就只能将目标放在谢家,好在谢家嫡子长相出挑,长公主一眼便相中并动了心,正是因为这层缘故,世族再张狂也不敢太过放肆,南燕朝堂才就此安生下来。

宋扬看着卷宗叹了口气,“这份卷宗对时将军的记载少之又少,只写了他有一女儿,因为当时时将军收到驻守边塞的圣旨,时夫人不忍女儿受苦,便将其送去了江南,后来便没了动向。”

谢珵不经意间蹙了眉头,每次说到江南时家,他都会想起时锦瑶来,可是昨晚他分明是问过的,她和江南时家并无瓜葛。

“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也没必要一直纠结于此。”

宋扬抬头看向谢珵,“怎么能不纠结,时将军既然是功臣就该享功臣的礼数,否则日后谁愿意效忠南燕?”

“他们都说时将军是畏罪自杀,我偏不信,迟早有一天我要还他清白。”

谢珵不语,宋扬对于时元纬的事情格外上心,他早已习惯,“你想查就查吧,随你咯,小爷我还是愿意潇洒的活着。”

屋外,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颤巍巍地抱着一摞卷宗听着屋内的谈话,泪水顺着他的眼角流下。

谢珵看向门口,“谁在外面?”

老人擦了把泪水走进屋子,声音年迈道:“老夫见过五殿下、见过小世子。”

宋扬起身虚扶一把,“齐大人派下人送来就行,何必自己亲自跑一趟。”

齐崇颤巍巍地说道:“老夫年事已高,就想着能做点事就多做点,日后想做怕是也无力了。”

“卷宗全都送来了,老夫就不打扰五殿下和小世子了。”

言毕,齐崇颤巍巍地转身离去。

谢珵看着齐崇骨瘦嶙峋的背影不禁问道:“莫辞,你有没有发现这位齐大人怪怪的,每次好像只要你一来国子监,他就会找理由来见你。”

“他确实是有事,是你想多了吧。”

谢珵收起折扇同宋扬说道:“你记不记得有一次听学的时候,我们打闹把你的毛笔弄坏了,齐大人还亲自给你送了毛笔来,明明就是一件小事,让下人做也是可以的呀。”

宋扬耐着性子解释道:“齐大人是国子监的祭酒,平日里也不是很忙,而且人上了年纪就是闲不住,你别多想了。”

谢珵本想继续说的,昌辰这时不合时宜的冒出话来,“主子,清河崔氏嫡女的名字自小都挂祖父名下,这次可要换至父母名下?”

谢珵止了话题,走到卷宗前看了眼,哂笑道:“清河崔氏的嫡女可是个出了名的悍妇,日后谁娶谁倒霉。”

“清河崔氏的卷宗都放在一起,是让你整理卷宗又不是整理族谱,你管她在谁的名下呢。”

宋扬听闻后不禁抽了抽唇角,“整理卷宗是要看世族之中是否有人嫁娶、是否有人逝世,是否有新生婴儿,可不就跟整理族谱一样吗?”

谢珵挠了挠头,“清河崔氏的嫡女还能嫁出去?就给放在卷宗里落灰吧。”

紧接着,昌辰又挠头,“这些个卷宗里,好些官员家分明是有女儿的,莫名其妙就不见了,好生奇怪。”

谢珵怔了一下,侧目扫到司钧的名字,他双指在司钧的名字上点了点并未言语,径直离开了国子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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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桓南和王琛相约前往教坊司,桓南笑问:“含烟阁的那位姑娘滋味如何?”

王琛阴了阴脸,上次因为被时锦瑶砸伤了头,不仅被桓南笑了好久,还被他爹禁足好些日子,今日能出门可真是不容易的很。

“就是个泼妇,也不知道君执喜欢她什么?”

王琛正说着,就瞧见时锦瑶从含烟阁走出来,时锦瑶看了眼王琛立马收回视线,她下意识地摸了把自己的脖颈,继而转身朝着夏夕阁的方向走去。

王琛被这个小妮子气的牙痒痒,现在看见时锦瑶都恨不得将她按在床榻上好生折磨一番。

桓南只看了眼时锦瑶的背影,笑说:“明哲,你是真的将那姑娘吓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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