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云天淡然一笑道:“方掌柜你大概还有所不知,我这匹乌骓马不但模样神骏,其脾气更是非同一般,除了我这个主人以外,别人那是万万骑不得它的!”

方掌柜听了江云天的话,不禁发出一声冷笑,不以为然地说道:“我看你这匹黑马也不过是性子烈了一点罢了,你刚来我们甘州,恐怕还不知道,这位俏观音大小姐最是喜骑烈马的,她家里的烈马养的多了去,你还会真的以为她是怕了你这匹黑马不成?”

说罢之后,使劲摇了摇自己的头,他从鼻子里使劲“哼”了一声,又继续道:“依我看,俏观音大小姐刚才只所以离去,不过是不愿意跟你这种外乡人一般见识而已!”

这话说得江云天心里很是不乐,可是他转念一想,自己和一个无什利害关系的店掌柜争论有何用,也就不以为意了。

方掌柜又长长叹了一声道:“两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呀,我的个老天爷呀!你好好算算,看能买多少担麦子?一两银子买二担,十两就是二十担……足足四万担呀!我的个老天,有了这些银子,你一辈子也就用不着发愁了!”

江云天微微一笑,不予置答。他忽然发觉到马身覆盖的那件夹披,就过去解了下来。

方掌柜道:“这是俏观音大小姐留下的东西,刚才也是她亲手盖在马身的。”

说到这里,他微微皱了一下眉,自言自语道:“真是奇怪,刚才盖这件夹披时,这匹马为什么这么老实?嗯,莫非它是不愿意叫人家骑它!”

江云天听说这件马身的夹披是那位俏观音大小姐留下来的,倒是微微一怔,有些犯起愁来。

方掌柜道:“明天就是赛马大会了,你到赛马会去找俏观音大小姐,一准能找着她!一件马披算不了什么,你就是留下也没什么关系。倒是这匹马,我看就先拴在我这前院里吧,这么名贵值钱,万一不小心给人牵走了,我可是赔不起你的。”他一脸的不高兴,好像江云天没有把马卖给玉小姐,连他也得罪了。

其实江云天心里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惆怅,这种感觉倒有几分与昔日在沙漠里,初见恩师穆云深时极为相似!那时恩师同样的是想以巨金购买这匹乌骓马,也是遭到了他的断然拒绝,然而事后每每回想起来,心里却颇不是个滋味。

现在的情形正是如此,江云天说不出为什么会把恩师穆云深与眼前的这个俏观音大小姐联想在一起,然而那种感触,却是并无二致。

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日间所见到的那位俏观音大小姐的秀丽身影一直在他脑子里盘转着,不肯离去。

就他记忆所及,还不曾有过任何一个女孩子,能在初次照面里,给他留下过这么深刻的印象。

俏观音,这个外号确是很别致,然而她真的姓名是什么?不得不承认,这位俏观音大小姐的确是个非同寻常的女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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