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瑾曼多少还是有点尴尬。

沈姝不想看见她是肯定的,不然也不会装睡。

装倒是装的挺像的,估计刚才她的话把人吓着了,以为她要干什么呢。

真有演戏的天分。

徐瑾曼随即恍然,沈姝可不就是演员么?

在大学戏剧社都是主演,后来还进过剧组。不知道因为什么那剧最后没播成,沈姝好像也在外婆去世后,就放弃了这条路。

‘哈——’徐瑾曼捂着嘴,佯装打哈欠转身,决定装什么都没看见。准备离开时,目光无意瞟到桌上的文件,又回身站定。

一份城市建设相关的竞标书。

徐瑾曼暗自记下来,又看了眼床上‘熟睡’的人,呼吸平稳,打定主意不肯醒的样子。

她无声勾起唇来,这样的沈姝怎么还有点可爱。

桌角放着一篮子里葡萄,徐瑾曼心思一动,忽然不想走了。

-

实际徐瑾曼走进门的一瞬间,沈姝就醒了。

那是一种面对施暴者而产生的,本能紧张。她知道徐瑾曼所谓的不会伤害她的话,不过是掩饰套路的说辞。

察觉徐瑾曼起身。

一定是刚才发现她在装睡,所以不打算做什么了。沈姝想。

她听到Alpha打着哈欠把什么东西放到了桌上,然后便没了声音,但很快拿起什么,继而脚步声从床边离开……

被子底下的手紧了紧,隔了两秒,沈姝试探睁开一丝缝隙,恰好看到徐瑾曼消失在洗手间门口的背影。

徐瑾曼也穿着浅蓝色病号服,浅棕色的卷发在脑后扎成丸子头,手里不知拿了什么,手臂微抬,锋病号服纤细的腰身被压出轮廓。

跨步进门时,裤脚底下一截白皙的脚腕。

最后卫生间响起了水声。

她做什么?

手机铃声让沈姝猛地回神。

这电话不是时候,但看到来电显示,接了起来。

那头的语气不算好,问她:“怎么还去医院了?”

沈姝握着电话看了眼洗手间,说:“妈,我晚点再打给你。”

“你跟护士说,让我进去,她说你没同意我不能见你。”

沈姝一怔,猜想可能是蔡莹安排的,既然人已经到了门口,也没办法。

挂完电话,沈姝看着洗手间的方向,吸了一口气:“徐瑾曼。”

虽然有结婚的名头,可她并不想徐瑾曼再见她的父母,当初就是徐瑾曼用断她们资金链做威胁,她才不得不妥协。

“醒了?”徐瑾曼的声音似穿过水声而来,很清冽。

不知是不是她想多了,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沈姝:“……”

接着,她看到高挑纤瘦的身影从洗手间出来,半边身子抵着门框,手里捏着一颗深紫色的葡萄,冲她扬了扬手。

“洗葡萄呢。”

这无害的模样,若不是见过徐瑾曼最真实的嘴脸,她差点就要信了。

徐瑾曼说完压根没等沈姝后半句话,转身回了洗手间。

她把手里洗干净的葡萄放进盘子里,笑意收敛几分,如果来的是别人她也不讨这嫌。

但来的是沈姝的养母,魏吴青。

这个人对沈姝的伤害不比原身少。

外面很快响起魏吴青的声音,一进门她似乎就不太愉快,关门声挺重。

徐瑾曼关了水龙头,漫不经心挤了一颗葡萄进嘴里。

-

魏吴青坐在凳子上,抱着胸将人打量了一遍:“到底怎么回事啊?好好结个婚怎么就进医院了?”

“就是身体有点不舒服。”沈姝说完,想提醒她,徐瑾曼在屋里。

魏吴青已经道:“徐瑾曼怎么也住院了?你是不是不愿意,把她伤着了?”

沈姝一时间说不出话,像加热的气球堵在心口,而心底下垫着城墙那么厚的冰块。

她别开目光,语气淡了大半:“我伤不了她。”她倒是差点死了而已。

“那你突然这样,徐瑾曼那边没说什么吧?你这幅样子怎么留得住Alpha?留不住她,我们沈家的资金链是要断的你知不知道?”

沈姝紧抿着唇,她居然天真的以为魏吴青是为了她来的。

魏吴青问徐瑾曼住院的情况,一听她压根没关注过,拉下脸色:“你但凡对沈家用点心,我和你爸也不至于在外面受人家白眼。回门宴都定好,这说不办就办,多少人说徐家看不上……”

魏吴青的滔滔不绝,沈姝一言不发听着,她还不够用心么?为了沈家她跳进徐瑾曼这个鬼窟,可她哪怕问她一句呢?是哪儿不舒服?现在感觉如何?

连一句表面的敷衍也没有。

沈姝觉得身心俱疲,什么也不想再说。

忽然,不轻不重的一声异响从洗手间传来,像是什么扔到地板的声音。

“魏夫人来了。”

一道清淡的声音随后响起。

徐瑾曼端着一盘子洗好的葡萄从洗手间出来,脸上挂着不达眼底的笑。

魏吴青立即抬头看过去,惊慌中堆起笑:“徐小姐你在啊。”

她顿了顿,眼下这称呼好像不合辈分了。

徐瑾曼从她身上移开目光,径自走到沈姝边上坐下,放下盘拿了一颗葡萄递给沈姝,低声道:“吃吧。”

魏吴青脸色微变,这又是一个惊人的意外——徐瑾曼居然亲自为沈姝洗葡萄。

想起刚才和沈姝的一顿抱怨,既后悔又觉得沈姝不懂事,也不知道早点提醒。好在没说什么出格的。

不过如果她真有本事拿下徐瑾曼这大魔头,这些也没那么重要了。

沈姝垂眸望着白玉般的指尖上,饱满的葡萄挂着水像紫水晶,她并不想去接受,但徐瑾曼居然就这么一直举着,没有放下的意思。

两道视线都在她身上,沈姝只能伸手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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