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舟“冷冰冰”地拒绝完裴斯远还不算完,他索性翻了个身,将自己的背对着裴斯远。

裴斯远幽幽叹了口气,盯着余舟单薄的肩背道:“余贤弟,我看着你的背影,不知为何有种很熟悉的感觉。”

余舟闻言身体一僵,忙转过了身,面对着裴斯远。

他刚想起来,那晚在寻欢楼里,他大部分时间都是背对着裴斯远的。

“怎么了?”裴斯远佯装无辜问道。

“没有……我就是突然觉得,还是应该安慰你一下。”余舟忙道。

“真的吗?”裴斯远问道。

“嗯,你……经历了这种事情,怪不容易的,我知道你肯定心里不好受。”余舟忙道。

“我心里可太苦了。”裴斯远道:“过了这么多天,我几乎每天晚上都能梦到那天晚上的场景,那个人他将我……”

“裴副统领……裴哥!”余舟生怕他将那晚的细节说一遍,忙道:“过去的就让他过去吧,你也别一直记在心里。”

“我忘不了啊。”裴斯远道:“我这么多年了,还未经人事……”

“你未经人事?”余舟一怔,惊讶道。

“我的意思是,和陌生人。”裴斯远道:“这种事情向来都是要两情相悦才好,那个人他问都不问我,就对我那般放肆,夺走了我的清白。”

余舟闻言心情十分复杂,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找到他,会如何处置?”过了半晌,余舟小心翼翼问道。

他原本是不敢触及这个问题的,但今晚裴斯远难得提起,他便大着胆子想探听一二,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自然是不能轻饶了他。”裴斯远道。

“你……你是怀疑他和陷害你的人是一伙的?”余舟问道。

“不,他不可能和那些人是一伙的。”裴斯远道。

余舟闻言颇为惊讶,大概是没想到裴斯远竟会这么回答。

其实这个问题,余舟此前也试着分析过。

理论上来说,他确实是最不该被怀疑的人。

反派既然选了他这个倒霉蛋送到裴斯远房里,而且原计划是将人弄死,这一点就足够说明问题。毕竟反派这步棋完全可以随便找个人来,随意拉一个客人送进去就行,没必要搭上自己的人。

他们之所以不找寻欢楼的人,可能是因为不想让寻欢楼牵扯太多。

找余舟,约莫是因为看他不大聪明,什么人给的酒都敢喝,再加上他样貌长得好,第二天被发现死在裴斯远身边,更能达到整垮裴斯远的目的。

毕竟,舆论总是难免以貌取人。

一个长得好看的少年被裴斯远弄死了,更容易让人惋惜。

再加上余舟的父亲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官,自家儿子死在了裴斯远床上,只要稍微闹上那么一闹,事情就没那么容易平息。

唯一的疑点大概就是,他那晚没有死,这和裴斯远得到的线报是不同的。

“我觉得他也不像是同伙。”余舟忙道:“不然他为什么连夜跑了,而不是留下来诬陷你呢?”

“你怎么知道他连夜跑了?我方才可没这么说。”裴斯远问道。

余舟闻言一惊,顿时出了一身冷汗。

不过他很快反应了过来,支支吾吾地道:“今日在酒楼,那个人不是说他连夜跳窗户跑了吗?”

“不是跳窗户,是坠着床单下去的。”裴斯远道:“对我放肆的时候胆子很大,跳窗户时反而知道害怕了,你说这人是不是很有趣?”

余舟:……

就非得再提床单是吗?

“那他既然不是那些人的同伙,证明他也是无辜的啊。”余舟小声道:“你们……都是大男人,他也是被人利用,你何不放过他算了?”

“他可不无辜。”裴斯远道:“那日我虽然中了迷药,却并未完全昏迷。”

他说着目光落在余舟面上,又道:“他那晚醒来的时候被药力影响的不深,原本是可以离开的,可他不止没有离开,还对我那般放肆。”

余舟:……

他不跑是因为他以为那个是个梦!

可他不敢和裴斯远解释,因为看裴斯远这架势,似乎不打算轻易放过他。

余舟想了想,大着胆子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处置他?”

“自然是让他……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裴斯远话音一落,便见余舟面色泛上了几分苍白,就连身体都不由有些微微发抖。

“不过……”裴斯远顿了顿,又开口道。

“不过什么?”余舟看着他,眼底又燃起了一丝期待。

裴斯远看着他半晌,淡淡一笑,道:“不过那个人如果能哄得我高兴,我也可以考虑一些不那么折磨人的法子。”

余舟闻言面上闪过一丝茫然,显然一时之间没想到该如何哄裴斯远高兴。

“睡吧,不早了。”裴斯远伸手在他肩上拍了一下,柔声道。

余舟应了一声,满腹心事地闭上了眼睛。

这夜他起先睡得并不踏实,一直做噩梦。

后来感觉似乎有人在他身上轻轻拍了一会儿,这才令他慢慢安稳了些。

不过他睡着时明明是贴着榻边睡的,醒来之后却发觉自己整个人都贴到了裴斯远身上。

对方是个武人,身体带着习武之人特有的劲实,硬邦邦的。

余舟靠得近了,脑海中登时便想起了那晚的情形,忙忍不住往外挪了挪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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