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王妃等来了柏衍,总算开了口:“衍儿,将柏俊之事说给祖母听听。”
二太夫人闻言,险些咬碎一口银牙。搞了半天,她嗓子都哭哑了,太王妃竟是根本没听进去。
柏衍自行找了位置坐下,嬷嬷呈上新鲜的茶水,他呷了一口。不紧不慢,根本看不见二太夫人的急迫。
茶水润过了嗓子,他方道:“今日柏俊在王府中意图对云舟不敬,本王便让他再也不准迈进王府。”
简单明了,对错分明。太王妃一听就明白了。
原来与云舟有关,那便怪不得了。柏衍的人,哪会允许柏俊有所冒犯。
太王妃心里清楚,柏俊出入秦楼楚馆的好色名声,金陵城中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今日冒犯云舟,不用想也知是怎么回事。
老太妃点了点头,未置一词。
二太夫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忙辩解道:“王爷这话说的,老身听说这位云舟姑娘,也就是个侍女罢了。俊儿不过和她说了几句话,怎么称得上不敬?”
柏衍这才抽空看着一眼二太夫人,疑惑地反问道:“谁说云舟是侍女?”
“王府中……”
二太夫人一时冲动,险些口无遮脸,她急匆匆的止住话头,僵硬道:“老身也是偶尔听别人说了一嘴,原来竟不是。是老身想岔了。”
柏衍没有深究的意思,二太夫人松了一口气。她埋在王府的眼线分明说云舟是侍女,难不成还能有错?
“今日二太夫人过来,是为了什么事?”
柏衍无意多说,挂念着墨徽院中的人,归心似箭。
二太夫人见他不耐烦,心中不满,却也不敢再绕圈子,道:“今日之事就是个误会,俊儿受了责罚太过委屈,老身便想解开误会,请王爷做主。”
“那二太夫人想怎么做?”柏衍淡淡的问。
他的面色平静,并不像要发怒的样子。
二太夫人暗中打量,心下微松,便道:“王爷,老身斗胆请王爷收回成命,允许俊儿到王府行走,解了金陵城中的流言。”
“还有吗?”柏衍又问。
没想到柏衍如此好说话,二太夫人心中一喜。
她想了想,捡了委婉的话说:“老身想着,那位云舟姑娘既在王府中惹了不快,想来以后也不好在王府立足。老身实在是可怜她的处境,想接她去二房伺候,还望王爷允准。”
不过是个侍女,竟让俊儿遭了这样的大罪。等进了二房,还不任由俊儿说了算?这回定要好好的出了这口恶气。
柏衍的面上神色懒散松懈,眼中蓄着风暴。
二夫人以为十拿九稳,暗喜不已。
“不行。”
他直接了当的拒绝,闲闲品茶。
二太夫人面色一僵,刹那间有被戏耍的难堪。
“老身不过是提了两个小小的请求,王爷竟不肯答应。王爷的命令老身自然是不敢违抗,只是望王爷看在宗族颜面的份上,多多考虑。”
她想着自己怎么也是长辈,开口问个究竟也是合情合理的。
“为何?”
他几不可闻的轻笑了一声,语气漫不经心,但谁敢当他是在说笑?
二太夫人仍旧不明所以。
柏衍总算用正眼看向二太夫人,一字一句的道:“云舟乃是南王府未来的王妃,柏俊对南王府的王妃不敬,这样的惩罚已经是便宜他了。”
他的话一经出口,让室内的人都是一震。连太王妃都有些意外的抬头看着他。
二太夫人是真的慌了。
她不死心的回想眼线带的话,一时仍有怀疑。那可是个在王府中隐藏多年的人,由她打听的消息竟会有如此大的出入。
云舟一届侍女,怎么可能当得了王妃?
无论二太夫人怎么想,柏衍定下的事都容不得她的置喙。
二太夫人心知,俊儿这回只能咽下这口气。
她想明白了,也换了脸色,笑道:“是老身莽撞了。这事儿的确是俊儿的错,王爷罚的是。老身这便回家好好的教训他,定要让他潜心改过。”
*
二太夫人灰溜溜的离开,太王妃脸上的倦色慢慢的褪去,眼中恢复了清明。
柏衍见此也放下心来。他虽知自家的祖母是真正的聪明人,唱戏的一把好手,可如今祖母年事渐高,面色疲倦难免惹人担忧。
挥退了嬷嬷,太王妃抬头注视着柏衍颈间欲着还露的血痕,叹道:“看来,云舟的身世怕是另有隐情。”
自己的孙子,太王妃还是了解的。他自小不缺任何东西,寻常的人和事都入不了他的眼。若只空有美貌,不足以让柏衍如此费心。
他让云舟住进自己的院子,甚至仅有一墙之隔。墨徽院中送进去的衣裙首饰,无一不精致。两次出现在衍而脖子上的血痕,照他的脾气,竟能多次容忍。这些都是破绽。
若是之前种种,也只会让太王妃猜想其中另有隐情。
可就在方才,柏衍宣告云舟会是未来的南王妃时,太王妃就已经确定了,云舟绝非只是一届孤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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