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容汐就把她被容深残忍拒绝了这个不幸的消息告诉了唐酒诗。

“就是大哥也没有办法呢。”

小姑娘皱着一张包子一样的脸,让唐酒诗都忍不住捏了一下。

容汐气鼓鼓看着她,可是又怎么也不能对着唐酒诗生气。

“容世子就是太疼你了,”唐酒诗笑盈盈道。

容汐不解道,“酒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唐酒诗道,“若是有人去找容世子,要塞一个人到国子学里面,容世子会理他吗?”

容汐顿时道,“当然不可能了!”

“这就对了。”唐酒诗点了点她的额头,“女学和国子学是一样的。”

容汐道,“可是……”她心里从来没有把这二者划上一个等号,女学只收女子,怎么能和国子学一样呢?

但是,这二者除了男女之别,好像又的确有一些相似,比如现在的山长都是陛下本人。

容汐思考着的时候,唐酒诗还维持着盈盈笑意。

容世子会拒绝容汐,这不是什么让她意外的事情,不过,若说容世子没有能量能让人进女学,那才是假话。

谢游都能够做到的事情,没道理容深就不行,不过是忽悠容汐罢了。

不过,这也正和她的心思。

唐酒诗垂眸看着容汐,看得容汐都有些脸红。

容汐不自在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耳根,就听见唐酒诗道,“若是我不能去女学了,汐妹妹会怨我吗?”

“当然不会了。”容汐连忙道,“我怎么会怪姐姐呢。”

她又低下了头,“可是……我就是想和姐姐在一起。”

容汐的心思很简单。

她甚至没有考虑过女学到底有什么好处,只是想着要和自己很喜欢的人长长久久待在一起而已。

所以,她才会一直不遗余力地想要帮着唐酒诗去女学。

这一点唐酒诗看得明白,此前被容汐缠着的容深也很明白,但这也不妨碍他拒绝容汐做这件事情。

唐酒诗接着道,“就是我不去女学了,我也不会和汐妹妹生分了呀。而且,天下又没有长长久久不散的宴席,以后,我们的小阿汐,也是要嫁人的。”

容汐的面颊一下子就红透了,看得唐酒诗又不自觉笑了出来。

女学这件事情,就被她一下子带了过去,就是容汐平复过来之后,也忘了自己原本想说什么了。

但是,到了容深的院落,她就立马回想了起来。

容汐惆怅地叹了一口气。

“唉。”

容深默然,如果叹气的人不是他唯一的堂妹,这个时候容汐就已经被他赶出去了。

话说回来,如果不是容汐,也根本进不了他的院门。

“大哥,”见容深没有主动询问,容汐开口道,“天下果真没有不散的宴席么?”

“……”

容深一时之间想不明白容汐为何会有这种感慨。

“谁和你这么说的?”

话一出口,他的脑海之中其实已经有了一个名字了。

“酒姐姐啊。”容汐惆怅道,“我总有一种感觉,酒姐姐其实也不想去女学。”

容深想了想,道,“或许她确实不喜欢女学呢?”

他没有注意到自己不自觉带了几分审视和嘲讽出来。

观这位唐姑娘的作为,女学于她不过也只会是一个跳板,但是她就是不去女学,也已经钓到了两条大鱼。

所以这件事情,一直都是容汐的一头热而已,而他只是不想伤了妹妹的心,才没有点破。

如果唐酒诗足够聪明,她就应该明白和容汐交好对于她而言是一件好事。而唐酒诗确实也这么聪明,她现在就已经让容汐主动意识到了这件事情。

容汐却其实并不这么觉得。

她认真地道,“我的直觉告诉我,酒姐姐是很喜欢女学的。”

容深挑眉,“直觉?”

他的倒霉妹妹还在喋喋不休,“大哥你不明白,眼神是骗不了人的,酒姐姐对女学一直都很向往,而且如果她不喜欢女学,她为什么要对我说女学和国子学是一样的呢。”

容深道,“她是这么对你说的?”

“是啊。”容汐点点头,“酒姐姐是这么说的。国子学是什么地位,她既然已经这么觉得了,怎么会不喜欢女学呢。”

容深道,“你三哥也很喜欢国子学,但是你三哥会主动去国子学读书吗?”

容汐:“……”三哥去国子学是被母亲提着鞭子抽了一顿才去的,而且向来上学如上坟。

她不由类比了一下,“所以,大哥的意思是,酒姐姐也不喜欢读书咯。”

她看起来非常的遗憾。

容深面不改色,违心地点了点头。

“没错,她就是不喜欢学习而已。”

“这真是太遗憾了。”容汐不疑有他,只是更加惆怅了。

总算把倒霉妹妹安抚了下来,容深在心里也不曾对唐酒诗抱有任何的歉意。

女学和国子学是一样的——说出这样的话的人不是太聪明就是太蠢。

唐酒诗显然是前者。

她的确足够聪明——但也足够危险。

好在唐酒诗和定国公府没有什么冲突,而至于她的目的……容深想了想那一日他在塔顶见到的二人。

从永嘉公主那里的辈分来算,李远朝和李凤歌其实都是他的表舅。

这一位表妹说不定摇身一变,就变成了他的表舅母了。

但没关系,不论如何,也祸害不到他这里,只是容汐会伤心几日罢了。

把堂妹送走,容深才换了官服,又躲过了隋姑娘的堵截,一路快马加鞭到了大理寺。

*

唐酒诗并不知道有人在容汐那里给她扣了一顶奇怪的帽子。

她还在努力学习中。

唐梦诗也在。

但比起唐酒诗的轻松,唐梦诗依然能看出来隐约有一些不安的神色。

唐酒诗给的东西她已经看得差不多,纵然有一些不解的地方唐酒诗也可以一一解释。

而且,唐酒诗又给了她一样她并没有想到的东西。

唐梦诗不安地摩擦着手中的号码牌。

青绿色,木质,上面只有一个数字。

她当然不会不知道这是什么。

本朝科考从一开始就在推行号牌制,而各处书院的考试同样也是这个样子,女学还要更加特别一点。

女学只记名,不严查户籍,不需要推荐,甚至也不需要父母的准许。

在初次得知这件事情的时候唐梦诗还有一些不解,但是号码牌到了手中之后,就只剩下了隐约的期待和不安了。

“怎么,你觉得自己考不进?”唐酒诗凝眉道。

唐梦诗轻声道,“姐姐打算怎么和母亲解释呢?”

唐酒诗道,“这不是你需要费心的事情。我拜托了阿汐,入学试的时候,她会带上你一起。”

“那姐姐呢?”

唐酒诗理所当然道,“这也不是你需要担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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