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笠归也停下了脚步,看向阮沁溪。

她身着露肩晚礼服,肩颈线优越,腰肢纤细,盈盈一握。骨肉匀停,肤白胜雪,如同羊脂玉堆成的小人,周身透着娇贵。精致粉.嫩面颊上,一双水眸内蕴着星光。

确实很漂亮。

小肌肌适时走过去,靠近温笠归,用看似耳语,实则是公放效果的声音道:“温先生,她自称是您的女朋友,这该怎么处理?”

阮沁溪对“处理”这个词语非常不满,那是放在“垃圾”之前的动词好吗,她是人,谢谢。

闻言,温笠归望着她的眼神更深邃了几分,漆黑眼眸内,有不辨情绪的微光。

阮沁溪心里一动。

温笠归终于认出她了?

温笠归不是终于认出了她,而是终于开了口。

他用37度的嘴,说出了零下37度的冰冷两个字。

“报警。”

说完之后,温笠归带着金融大鳄走上了邮轮。

阮沁溪彻底惊了。

她不过想拉温笠归去民政局,温笠归却要拉她去派出所?简直不做人!

不过隐隐约约,阮沁溪觉得事情有些不对劲。温笠归并不像是因爱生恨,而是完全把她当成了陌生人。

就在这时,外婆林月珍打来了电话,吞吞吐吐艰艰难难地道:“溪宝,你是去找温先生了吗?……那个,你现在能回医院一趟吗?外婆有事跟你坦白。”

阮沁溪赶紧跑回了医院,毕竟要是再留在原地,她就有被小肌肌报警,抓她进局子踩缝纫机的危险。

然而赶回医院,听完外婆的一通坦白之后,阮沁溪觉得,自己有必要进局子冷静下。

她的面前放着一支手机,手机上登录的是“温笠归”的微信,而“温笠归”微信的好友列表里,只有阮沁溪一个人。

原来,阮沁溪所加的“温笠归”的微信是假的,压根不是他本人。

原来,这一年来,和阮沁溪聊天,给阮沁溪点赞的舔狗,不是温笠归,而是外婆。

外婆低着头,把事情原原本本,坦白交代。

外婆知道,阮沁溪在出国后,她高中学长乾楠友便一直通过微信关心她。

外婆毕竟有经验,总觉得那个乾楠友在某些方面和以前的凤子儒有相似之处,也是个小白脸凤凰男,会把孙女吃干抹净,便赶紧在圈子里给阮沁溪寻找适合的对象。

恰好温家也在为温笠归的婚事发愁,双方一合计,便交换了两个年轻人的微信,让他们自由发展。

退可当朋友,进可做联姻。

外婆拿着温笠归的微信,又开始犹豫了。

以前阮家也给阮玉兰介绍了门当户对的世家子弟,但阮玉兰却觉得对方不够温柔体贴,就强硬拒绝了。毕竟圈子里的公子哥都是被家里宠着长大的,哪里会像居心叵测的凤子儒那样,伪装温柔体贴,低声下气哄人呢?

外婆害怕阮沁溪也步了阮玉兰的后尘,干脆就自己注册了个微信,复制了温笠归的所有信息,随后假装温笠归,对阮沁溪嘘寒问暖,说尽情话。

只可惜,是土味情话。

这般弄巧成拙下,阮沁溪最后还是和不说土味情话的乾楠友交往了。

但外婆不肯放弃,仍旧以 “温笠归”的身份,继续和阮沁溪聊天,想让她迷途知返。

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两天前,外婆正复制着网上的土味情话给阮沁溪时,外公突发疾病晕倒,外婆赶去医院照顾外公,也没空再假扮“温笠归”和阮沁溪聊天。

外婆连着照顾了外公两天两夜,实在熬不住,白天便睡着了,醒来才知道,阮沁溪在陈伯的撺掇下,去找了真正的温笠归。

外婆听完,顿时天灵盖发麻,差点晕厥,忙打电话把阮沁溪叫回来,告诉了她事情真相。

听完后,阮沁溪只想要赶紧寻找氧气面罩:“也就是说,温笠归压根不知道我的存在是吗?您是一早把他回绝了对吗?”

外婆舔犊情深,不忍心只自己一个人天灵盖发麻,于是告诉了阮沁溪一个炸裂事实:“温先生这么好的条件,我怎么舍得回绝呢?不是说了吗?男人最了解男人。这一年来,我让你舅舅假扮你,帮你跟他聊天,情况据说还不错。”

很好,这下阮沁溪不仅是天灵盖麻了,就连棺材板都麻了。

舅舅阮冬宁是本院医生,阮沁溪下了电梯,直奔他办公室。

阮沁溪跟敲班主任的门一般,屏气敛息,敲了三下,里面悠悠传来一道清冷声线:“进来。”

阮沁溪推开门,看见了一身白大褂的阮冬宁。

阮冬宁是阮玉兰的表弟,辈分虽大,年纪却小,只长阮沁溪七岁,五官清隽,高挺俊秀鼻梁上架着金属框眼镜,整个人就跟手术刀般,洁净清冷。

“舅舅,我回来了。”在阮冬宁面前,阮沁溪乖得像是只无害小猫。

可惜阮冬宁看也不看她,只继续在电脑上敲着论文。

阮沁溪眨了眨眼,睫毛像小扇子:“舅舅,听说,这一年来,都是你在帮我跟温笠归聊天?……”

阮冬宁置若罔闻,只继续敲着键盘,手指冷白,骨节分明。

阮沁溪皱皱挺翘鼻尖,讨好地笑笑:“那舅舅,你们聊得怎么样?”

听见这话时,阮冬宁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脸上露出一丝难以言喻的表情。

看着自己那向来淡漠静然的舅舅露出这般神色,阮沁溪脑海里电光石火一闪,立即捂住嘴,睁大了水润眼眸,脱口而出:“舅舅,你你你,你不会被温笠归扳弯了吧?!”

没错,两个男人聊一年,还能不出问题吗?

她是不是该叫温笠归舅妈了?

啊啊啊,刚才她怎么可以打自己舅妈的主意?!她简直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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