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阮沁溪继续和各大基金机构进行接触,但始终没什么进展。就在她忙得脚不沾地之时,“木南乡”的原料供货商之一又出了幺蛾子,一改往日的做法,要求“木南乡”必须先打全款才供货。
“木南乡”之前都是等回款后,再给原料供货商付尾款,这么多年来,大家都合作愉快。谁知对方忽然闹这么一出,如此一来,“木南乡”现金流紧张,得陷入停产的危机。
这一打听,阮沁溪才知道,原来是她的凤凰男爹地在外到处宣扬,说是外公的病已经是回天乏力,压根不可能再清醒,现在也就靠仪器维持生命。而阮沁溪又是个只会吃喝玩乐的草包大小姐,什么都不懂,还拒绝了外资的收购,“木南乡”内部一塌糊涂,员工工资都快发不出来了。
在外人看来,凤凰男爹地再怎么也是“木南乡”内部的人,他都这么说了,那“木南乡”的状况肯定很糟糕。
在商言商,原料供货商害怕“木南乡”倒闭,货款无法回收,殃及自己,只能抛下合作多年的情分,要求“木南乡”付全款才供货。
从陈伯那得知这个消息时,阮沁溪正在外公病房里进行陪护。
“没事,陈伯,不用着急。”听完之后,阮沁溪打开面前的几本书,安静地阅读起来,姿态淡然,镇定自如。
陈伯不禁心中赞叹,这孩子,处事不惊,遇事不乱,果然有大将之风啊!
正赞叹着,就听阮沁溪继续冷静说道:“等我先学习一下,看俄狄浦斯,杨广,安乐公主他们是如何弑父的。”
陈伯:“……”
说好的处事不惊呢?法治社会,鲨人犯法的啊!
阮沁溪正专心学习着呢,凤凰男爹地就打电话来了,说今天是自己生日,让阮沁溪回家吃顿便饭。
阮沁溪一听就知道,凤凰男爹地醉翁之意不在酒,估计是让她回去商量卖“木南乡”的事。
正好要找他算账,阮沁溪便答应了。
凤凰男爹地一家住在南城半山处的一栋三层白色小洋房里,风景秀丽,地段极好。
这是阮沁溪母亲的陪嫁,结果被凤凰男爹地一通操作,产权转到了他自己名下,现在住着凤凰男爹地后娶的妻子儿女。
阮沁溪进门就看见了自己名义上的奶奶,凤凰男爹地的亲妈,罗翠珍。
阮沁溪对这个凤凰男奶奶没有任何感情,毕竟这奶奶从阮沁溪生下开始,就因为她是个女孩,对她弃如敝履,恨之入骨。
阮沁溪刚满十天,凤凰男奶奶就想强行把她带到老家去,好让阮玉兰出了月子就开始继续怀孕,赶紧生个男孙。
村头的猪羊生了都得让歇一歇呢,这完全就是不把儿媳妇当人。
阮玉兰自然是不愿意女儿离开自己身边,凤凰男奶奶就开始折磨阮玉兰,月子里明里暗里给了她不少细碎罪。
凤凰男奶奶和他儿子一样,秉持的就是“虽然我吃的住的用的都是儿媳妇家的,但是儿媳妇必须听我的,我让她跪着,她就不能站着”的软饭硬吃理念,折腾得阮玉兰得了产后抑郁症,身体迅速衰弱。
凤凰男奶奶正在给凤子儒与二婚妻子生下的宝贝金疙瘩男孙凤家宝喂饭,看见阮沁溪,顿时拉下了脸来,嘀咕道:“你外公外婆也真是的,让你一个女孩去留什么学呀?浪费钱浪费时间,你都22岁了,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没嫁人?”
阮沁溪在沙发上坐下,回击道:“您都这么大年纪了,不也还没死吗?”
凤凰男奶奶将桌子一拍:“有你这么说话的吗?居然这么不尊重长辈?!”
阮沁溪疑惑:“我哪里不尊重了?我不都尊称你为‘您’了吗?”
还要怎么尊重?这家人要求好多哦。
凤凰男奶奶气得噎住,赶紧叫人拿速效救心丸来。
阮沁溪同父异母的弟弟,十二岁的凤家宝正在餐桌边啃自己今天的第八只鲍鱼,看见阮沁溪,便伸出沾着油腻酱汁的胖手指,指着阮沁溪道:“你个赔钱货,你不准来我家,我是我们凤家的男孙,我才能传宗接代,所有财产都是我的!”
凤家宝作为老x家唯一的孙子,被凤凰男奶奶宠上了天,每天山珍海味地喂,胖成了一个球,两个眼睛都挤成了一条缝。
阮沁溪直接拿出了手机,点开一则文献,用平铺直叙的语气念道:“《临床内分泌与代谢杂志》研究发现:儿童肥胖可能会引起男童口口水平降低和口口发育减慢。研究人员评估了1130名0-20岁男孩的人体测量学指标和口口口发育情况,并测量他们的口口水平,结果发现,与正常体重的男孩相比,肥胖男孩的口口长度增长显著减慢(约10%),并且伴随有明显的青春期口口激素水平降低!专家呼吁,再不减肥,或影响孩子将来“□□”①。”
阮沁溪下载的是绿色精华版浏览器,所以某些词语,都是用口口代替了。
念完之后,阮沁溪目光向下,看向凤家宝那被网页和谐的口口,微挑眉:“传宗接代?就你?确定?”
那语气里,透露着漫不经心的鄙夷与情真意切的怀疑。
凤家宝一听,瞬间就被气得嚎啕大哭,太侮辱宝宝了!
凤凰男奶奶一听这话,顿时速效救心丸堵在了嗓子眼里,差点没撅过去。
凤子儒一下楼就看见阮沁溪在客厅里悠闲地边吃水果边看《情深深雨蒙蒙》里依萍去找她爹要钱那一幕,而家里的一老一小则在饭桌边,一个哭得死去活来,一个被气得目光呆滞气若游丝。
凤子儒紧皱着眉头,心想这阮沁溪果真是个祸害玩意,才来五分钟,家里就差点被气死两个人。
虽然心里mmp,但是脸上还是要笑嘻嘻。
凤子儒走上前去,露出慈父般的笑容:“沁溪来了,我就知道,你这么孝顺,肯定会来的。”
阮沁溪也露出了乖巧的笑容:“当然了,爸爸,指不定明年我就只能吃你的席了,所以今年最后一次的生日宴我是肯定要来呀。”
这不就是咒他活不到明年的生日嘛。
凤子儒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冲去了饭厅,夺过了老母亲手里的速效救心丸,猛吞了几口,这才缓过气来。
很好,新的一天,又被她孝到,家里差点就气死三个了。
为了自己的性命,凤子儒也不把希望寄托在虚假的父女情上,开诚布公谈道:“今天让你来,是劝你最后一次,趁着现在还有外资肯接盘,赶紧把‘木南乡’卖了。现在原料供货商那已经出了问题,接下来,等传言越演越烈,一环接一环,那可就是大厦倾塌,你也控制不住了。”
阮沁溪叹息,这PUA的话术翻来覆去就是这么一句,能不能与时俱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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