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笠归用眼角的余光,看着旁边那仍旧竖起了三倍大耳朵的记者,脑海里,回忆起了自己刚才说过的话——“只要客人提出的要求,‘寒玉夜宴’便会满足。”

他漆黑如墨的眼眸里,露出了看破红尘的平静:“没事,我来帮你切。”

随即,温笠归拿起刀叉,把桌上那道松茸料理,切成了3cm×3cm×1cm的大小规格,整整齐齐,不差分毫。

原料供货商陆明宇震惊到面目模糊。

上次他不过是要求老婆帮自己把那牛肉切成两段,他老婆就差点拿菜刀把他砍成四段。

可现在,阮沁溪作成这样,温笠归都甘之如饴。

这简直就是真爱呀!

店员也麻了,他觉得温笠归的服务态度简直高出他三个喜马拉雅山。他眼神恍惚地给阮沁溪端上来最后一道甜品,马达加斯加香草冰淇淋。

阮沁溪看着冰淇淋内的那些马达加斯加香草籽,叹息道:“哎呀,我虽然很喜欢吃香草,但是我不喜欢吃香草籽。温先生,你可以帮我挑一下吗?会不会太麻烦了?”

温笠归干净俊朗的面容上,覆盖着四大皆空的淡然:“不麻烦,我会全部帮你挑出来,一颗不剩。”

马达加斯加香草籽的体积基本上是芝麻的1/20,挑香草籽的难度可比挑香菜的难度高多了,可温笠归毫无怨言,垂首认真挑着,满足了阮沁溪的所有要求。

原料供货商陆明宇彻底服气了。

阮沁溪这么作,温笠归还这么宠着惯着。

他真的好爱她啊!

陆明宇震撼不已,压低嗓音,询问陈伯:“老陈,你老实告诉我,他们俩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

陈伯给了他一个“请自己领会”的眼神,悠悠道:“陆总,听说过妲己吗?听说过褒姒吗?这男人要是喜欢上一个女人,王朝都可以颠覆,何况是自己家的产业?你呀,别听风就是雨,‘木南乡’这么大的企业,怎么可能突然之间就倒闭了,那都是有心人趁着咱们董事长住院,故意散播的谣言,哄你们这些老实人的。而且,退一万步说,这要是真有什么情况,那还不是有温家和近杉资本做靠山吗?你也看到了,我们家大小姐只要撒撒娇,温总有什么不答应的?”

陈伯每说一句话,陆明宇便不由地点一下头,头都差点点掉了。

此时,陈伯心里有了底气,也不叫陆明宇做陆总了,直接叫他老陆。

“老陆啊,不瞒你说,我们家大小姐脾气可不好,这次你要是真把她给惹毛了,她大不了就换别家的供应商了,到时候,你可就彻底失去我们家这个大客户了。我就言尽于此了,剩下的,你就自己掂量掂量吧。”

陆明宇抬头,看着继续专心帮阮沁溪挑香草籽的温笠归,心里逐渐改变了主意。

没错,现在阮家的背后,有温家做靠山,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倒闭的?

再说了,现在经济下行,市场本就不景气,如果真是失去了“木南乡”这个大客户,那他这几年,都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了,确实不划算。

想到这,陆明宇遥遥地对着阮沁溪,投去了鼓励的目光。

阮褒姒,加油!我们全靠你了!

阮沁溪在吃完了没有香草籽的香草冰淇淋之后,便去了洗手间进行补妆。

而温笠归则重新返回了记者李峰所在的餐桌上,李峰问完了最后一个问题,结束了采访,双方礼貌告别。

李峰今天算是亲眼目睹了,“寒玉夜宴”真是名不虚传,连那么作的客人都可以满足。作为投资人,温笠归不仅眼光精准,还身体力行地帮助合伙人解决问题,实在令人敬佩。

李峰忙着敬佩,喻常林则忙着低头给自己曾经渣过的女孩子打电话发微信诚恳道歉。

拜阮沁溪所赐,他终于理解到女人有多可怕。

而洗手间里,阮沁溪补完妆之后,就开始给闺蜜钮钴禄发微信报喜。

阮沁溪:【姐妹,我终于成功靠近温笠归了,我发现了,他真的好喜欢作精啊!我一作,他整个人就开心得不得了!】

钮钴禄的语音,通过蓝牙耳机,清晰地传递到了阮沁溪的耳朵里。

钮钴禄:【哎呀妈呀,老妹,你这事可整得贼带劲!我就喜欢你这办事七尺咔嚓的溜脆!】

一口地地道道的东北大碴子味。

阮沁溪听出来了,钮钴禄这几天肯定下载了不少东北小品。

钮钴禄:【老铁,赶紧上,干他去,把他给整活!】

阮沁溪:【好嘞!】

在钮钴禄的鼓励下,阮沁溪走出了洗手间,准备继续勾搭温笠归,谁知却发现温笠归已经走人了。

阮沁溪追出门去,在餐厅门口看见了正要上车的温笠归,她连忙小跑过去,叫住了他:“温先生,请等一下!”

温笠归确实是停下来了,不过整个人又恢复了那种矜贵清冷的模样。

阮沁溪有点小委屈。

刚才帮自己切3cm×3cm×1cm大小的松茸时,他看着自己的眼神,仿佛还是在看小甜甜,怎么现在就用看牛夫人的眼神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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