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儿子回来,季修远一愣,手猛地一颤站起身来,却因动作过于突然而碰倒了一旁的笔架。
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从管家后面缓步进了屋来,乞丐来到季修远面前,将鸡窝一般的蓬乱头发往耳后捋了捋,呲出一口晃眼的白牙:“老爹。”
季修远险些倒仰过去——这是他日思夜想的儿子吗!?
季悯行倒是不在意自己老爹的震惊,上前一把抱住季修远:“爹我回来了。”
季修远的身体微微颤抖。
“呕——”
季悯行被推开了好几米,季修远则慌忙后退,摇手喊道:“你快去洗洗……呕……太熏人了!”
季悯行有些受伤。
换了三次洗澡水,季悯行终于洗干净了,为防把自己爹再熏吐,他还特意用了点熏香。
看着洗得白白净净的季悯行,刑部尚书季大人终于老泪纵横,上前一把抱住自己的儿子:“可算回来了,回来便好!回来便好!”
这拥抱虽是洗完澡后才获得的,但总归是亲爹,季悯行心中也没什么隔阂,大力拍了拍自己老爹的后背,低声道:“我走这两年可真查到些东西。”
听闻此言,季修远一愣,随即放开季悯行,悄声走到门口,开门见外面并无什么人,才关了门,拉着季悯行到了书房里间。
父子落座,季修远正色问:“当初让你查云梦江家宝藏的下落,你走后半月就没了消息,若不是后来你辗转递了密信回家,我还以为你……”
“我确实一路被刺杀,”季悯行打断季修远的话,神色轻松,“那是训练有素的杀手,从我离开平康城便一路尾随,我没能直接到达云梦州,被他们逼着去了南方,经过半年辗转才终于摆脱他们,这才能开始探查江家宝藏。”
季修远沉吟半晌:“可知是何人在追杀你?”
“他们行动极迅速,我虽抓住了几个想要审问,却没灯问出些什么,他们便自杀了。”
“能豢养这样一批死士,需要极丰厚的财力。”
“但也不是全无收获,”季悯行从袖子里掏出一把十分精巧的匕首,“这把匕首是我从杀手身上找到的,爹你看看这匕首有何不同。”
季修远接过匕首仔细端详,只见上面雕刻着极精细的花纹,并不是熙陵国内常见的纹样,拔出匕首细看,见那锋刃颜色略深,不禁沉吟:“阳蜀的钨铁?”
“正是,这里还有一个徽记。”季悯行指了指刀柄与刀鞘的交界处。
季修远仔细辨认,果然看见上面一个极小的“庭”字。
“这是?”
“是阳蜀庭家的东西,庭家做丝绸生意,时常来平康城采买,我循着这匕首的线索,一路查到了阳蜀去,找到了这匕首的主人。”季悯行低头喝了一口茶,眼中闪过一抹锐光。
“查到了什么?”
放下茶杯,季悯行用手指沾着茶水在深色的桌面上缓缓写下了几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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