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君平时也是这么称呼律法尊长的,以示优礼。律法尊长自是不敢违逆,立刻收了后半句话。
帝君一脸正色道:“几十年前,以夜鬼山为界,黄泉与幽冥因为地盘一事,多有冲突,后来幽冥王将夜鬼山以结界封印,圈地为王,两界确实相安无事了多年。现如今,结界打破,幽冥少主非但没有领兵而战,还亲自前来提出联姻一事,我黄泉为了两界百姓,断不可怠慢此事。”
律法尊长胡子都吹飞了:“君上?您的意思是?”
“既然迟少主有心联姻,又相中了小三,律法之事不如暂缓。”帝君看向一脸惨白的孟无争,“小三,你可愿意为了两界苍生做出抉择?”
他妈的!他不愿意!
“君上!您的意思是先让他俩完婚,再设立‘断袖不可联姻’这条律法!?”律法尊长算是听明白帝君的意思了。
帝君还是一脸淡然且坚定:“正是。”
众人:“……”
律法尊长似口吐白沫状。
此时,众人的表情已经是文炳雕龙的大文豪都难以形容的了。
“君上!您就这么惯着这俩玩意儿?”律法尊长咆哮怒吼。
什么叫“这俩玩意儿”!?
骂他也就算了,反正他听惯了,骂迟漠寒干嘛……不是,他主要是觉得此人阴晴不定,性情难辨,再一个不高兴惹来两界战事。
“黄泉之主,能有这份大义温厚之心,迟某倒是放心与您结盟了,这玩笑话君上自是不必往心里去了。”迟漠寒忽然笑笑道。
……原来是玩笑。
孟无争又看了他一眼,迟漠寒始终没看他。
此时,帝君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迟漠寒,迟漠寒冲他浅笑。
之后,帝君自是不会再让迟漠寒借住在元祈那,他刻意让曲长昀安排了一间在黄泉暂住的客居殿给他。
孟无争本想处于礼节去客居殿看他一眼,问问他缺点什么需要他置办的,毕竟是客人,可一想到迟漠寒这个令人捉摸不透的性子……这挪出去的步子又缩回来了。
他想了想,又把步子迈出了门槛,只不过去的不是迟漠寒客居殿,他去了芳草殿。
芳草殿里。
孟无争和元祈俩人对坐在内室中间的那鼎巨炉附近。
元祈一惊:“人界的失心疯症?”
“嗯,没错,之前在人界收魂,曾见过一农家小儿,时而乖巧听话又时而叛逆桀骜,都说小儿得了失心疯。我向那家人打听了下,才得知小儿染过风寒,后来脑子烧糊涂了,竟说在迷糊中见到了鬼影,大受刺激,然后就得了失心疯。”孟无争只能根据以前他见过的病症跟元祈分析。
“还有一种可能,那小儿被厉鬼上身了,言语行为自然是与平常不大一致。”元祈补充道。
“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第一时间就用破眼诀观察了几日,发现小儿身上并未有厉鬼。”
“这种病我曾在一本古医书里看到过,若不是厉鬼上身那便是精神刺激造成的了……孟兄今日怎么会有心研究医术?”元祈好奇问道。
“这还用问?当然是我怕迟少主也得了这病啊!对了,你当时给他治伤的时候可曾见到过不同寻常的迹象?比如……脑子有病??”孟无争问。
元祈犹豫了一下,才道:“孟兄,你在说什么啊……这几日迟少主一直都住在我这芳草殿的偏堂,人家不仅稳重谦和,还深谙医理,说来也算是我的半个同道中人,我俩畅谈良多,可从未见过迟少主有哪时曾失态失仪。”
于是,孟无争陷入了沉思,难道早上大殿上挖苦他“驴脑子”的人不是他?不对,他化成小兽模样时也这么喊过他!
元祈皱皱眉,声音压低劝他:“孟兄,你还是休要在背后讲迟少主的事,我虽知你是担心他的病情,但我见君上对他的事很上心,你可小心点,别失了分寸。”
“放心放心!不会让他听到的。”
询问无果,孟无争又踱步回白莲殿,院落大门一开,又是一个倒挂着的黑脑袋映入眼帘。
孟无争面无表情地看着倒挂在庭院大门上的黑无常,问他:“什么事?”
黑无常咧嘴一笑:“嘻,有人约大人晚上亥时在城东密林见面。”
说着,黑无常把一张纸条递给了他,孟无争把纸条摊开一看,一行隽秀小字:今晚亥时,城东密林一见。
“也没个名头,没个落款的,你确定这纸条是给我的?”孟无争半信半疑的。
“在前院大门的门缝中捡到的。”
也不知道是谁把想要会面的纸条塞进门缝来的,孟无争琢磨了半天,这深更半夜的,幽会竹林一事不都是爱侣间的那点事儿……想到这,他表情一僵,心里一颤,该不会是轻薄他的那位吧!来得正好!
这面还非见不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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