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雪于琴棋书上面的的造诣都不低,唯独画,是让他素来脾气最好、尤擅书画的大师兄看了都直摇头说朽木不可雕孺子不可教也的地步。

他唯一能画的好看的,就是雪花,刚被师尊捡到的时候,被问及名字,他就用树枝画了朵雪,因此师尊给他取名“雪”。

虞烬耳后的刺青,真的很像是出自他手。

但他确认,过去的两百余年间,从未遇见过虞烬。

“很晚了。”虞烬抓住了他放在自己耳侧的手,声音很轻:“睡吧。”

盛雪见他并不是很想提及这个刺青的样子,没再继续追问,平躺下去道:“明天天亮之前,你就回你房间,别被人看见了。”

虞烬规规矩矩的在他身旁躺下,认真的问:“那我们这算是偷情吗?”

“咳咳——”盛雪差点被他这句话呛死,瞪大眼睛看着虞烬:“偷情?你从哪儿学来的?”

“以前听人说过。”虞烬道:“大概情形就如你我今日一般。”

盛雪深吸一口气,拍拍虞烬的背,道:“别听人胡说八道,我让你提前走只是想要避免一些完全不必要的麻烦,跟偷情沾不上边。”

怕虞烬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语,他直接用被子整个盖住了他,道:“赶紧睡,晚睡的小孩儿是会被大妖怪抓走吃掉的。”

虞烬:“……”

盛雪一贯好眠,不多时就睡着了。

他睡着后,和清醒时不一样,像是一尊象牙的雕像,皙白温润又带着冰冷和神性,让人只能仰望,稍微靠近一点都是亵渎。

盛雪的面相实在精致,哪怕此刻月光暗淡,微弱的光也能轻而易举的勾勒出他挺秀的五官,垂下的眼睫上沾染了一点银白的光,像是轻盈的蝶落在了馥郁的花,分外好看,。

虞烬静静地看了许久,才缓慢的伸出手,却在将要触碰到他指尖的瞬间,又缩了回来。

……

言柏本打算一早就回正清门向掌门禀明这件事的来龙去脉,但梁丘词盛情相邀,想要他们留下参加家主的接任仪式,毕竟他们是此次捉拿“食血鬼”的功臣,奚家于情于理都应该好好感谢。

言柏对上奚城奚未几人还能冷言冷语,但面对梁丘词一个荏弱妇人,重话无论如何都出不了口,只好答应。

高历远远看着梁丘词的背影,道:“言师兄,你听过梁丘夫人的事么?”

“嗯?”

缪倾倾在旁边道:“言师兄,这你都不知道?梁丘夫人与剑尊梁丘赋是双生子,两人资质却一个天一个地,剑尊一剑平磬水的时候,梁丘夫人才勉强靠着丹药到了元婴,不过她的元婴是伪境,只是保住了容颜不老而已,但梁丘夫人运气真的很好。”

“怎么说?”

“她待字闺中的时候亲哥哥对她宠爱有加,哪怕她资质愚钝的连凡人都不如,还是悉心教导,从不许别人说她一句坏话,后来她嫁进白萍州,奚城亦对她呵护备至,听说当年两人大婚时,十里红妆,锣鼓喧天,整个修真界都热闹了一把。”

缪倾倾说到这里,又摇摇头:“虽说很多人都羡慕她,但我觉得,她活的就像是一株菟丝子,必须要攀附在大树之上才能活,奚城临死前为了保护她而将家主之位交到她手里,也不知道她到底能不能坐稳。”

“不管能不能坐稳,如今她都是奚家的家主了。”言柏淡淡道。

他靠在廊檐下抱着照霜剑,忽见对面盛雪领着虞烬、雉匀和大胖鹅穿花拂柳,往大门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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