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你打电话你就打,你哥这么见不得人?”小巷穿出人声。

随即一阵闷声倒地的响动,有人骂道:“怂逼。”

这个是今天那个高三的声音,杨今予记得。

他循着声音,辨认了一下,跟闫肃说:“应该有五个人,不包括谢天。”

杨今予的状态显然不冷静,闫肃能从他眼神里看到非比寻常的戾气。

这种戾气是方才打雷时就一直有的,有点像开学前夕在SPZ外面,杨今予给他的感觉。

但闫肃也说不上来到底哪里不对劲。

闫肃点点头,试图安抚杨今予:“我去看看,谢谢你带路,你先回家吧。”

杨今予嘴角嘲弄地一提:“你看不起谁?”

“我不是那个意思......”

真难沟通,闫肃心里叹了口气。

结果下一秒,一个没看住,身边的人便头也不回的冲了出去,手里还拎了支刚捡的北冰洋瓶子。

哎!!!

闫肃想出声制止都来不及。

南门主营早市,傍晚这个时间通常连个人影都少见,只有环卫工大爷套着雨衣,开着巡逻小车一路捡垃圾。

早市摊主默认地垃圾投放处,一个逼仄的死角短巷,有一间公共卫生间是开着门的。

谢天就这样被五个人围进了巷陌,他肚子上挨了一脚,有些站不稳。

为首的黄宇手里拿着甩棍,谢天如临大敌,退后到了墙面。

下一秒,谢天恍惚间以为眼花了,他看见一道清瘦的身影直勾勾冲了过来,目标明确。

“乓”一声,碎玻璃碴在黄宇脑袋后面炸开......

纷飞的碎玻璃在谢天眼里仿佛升格一般,泛着剔透的水光。

好听吗?

好听就是好头。

甩棍咣当落地。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所有人没来得及反应。

黄宇带来的人都愣了。

黄宇捂着脑袋,骤然痛叫道:“艹!谁啊!”

他们转头,清瘦的少年就站在他们身后,布满红血丝的眼睛里是怪异的愉悦。

谢天多年后回忆起那一幕,还会有些毛骨悚然。

他不知道杨今予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也不知道为什么杨今予会在出手伤人后露出那样的神情。

黄宇他们几个终于反应过来,瞬速将杨今予围了起来。

黄宇气急败坏揪起杨今予的衣领,拳头狠狠往下挥去,臭骂道:“你他妈谁啊?有你他妈什么事?”

杨今予本能地闭了下眼。

冒出的第一个念头竟然是,这下又要戴口罩了,真是多管闲事贱的。

但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落下来。

杨今予睫毛颤了片刻,再睁开时,灰蒙蒙的天光混杂雨水的气息,他看到一只漂亮的手,手腕因为用力而暴起了青筋。

杨今予发现,闫肃的手腕里面竟然也有一颗小黑点,和他脸上的是同款。

闫肃的袖子横在杨今予脸前,袖口那种柑橘混杂薄荷的味道,无处不在。

黄宇的拳头用力往下压,但还是没能落下来,被闫肃拦腰横截地死死握住。

黄宇豁了一半的眉毛扬到了天上:“是你?”

他认识出了这位班干部。

黄宇不可思议地朝谢天看了一眼,无语:“你小学生啊?怎么不把校长也叫过来?”

他掰开了闫肃的手,扭动了一下胳膊,见手腕被握出了一片淤青。

几个人面面相觑,将闫肃和杨今予也围进了角落。

谢天撑着墙,捂着肚子站了起来。

闫肃扶了他一下,问道:“怎么回事?”

谢天嘴角肿了,疼得皱起眉:“估计是从我打车就跟着了,我一到这就被堵了。”

黄宇捡起地上的甩棍,指向谢天啐了一口:“你哥再躲着不出来,今天住院的就是你。”

他身后的几个人,应该不是一中的学生,都穿着不着四六的花衬衫。

敞着领口也不嫌冷,故意露出了胸口的纹身,脖子里还带了点夸张的挂饰。

花哥也爱这样穿,但花衬衫穿到这群人身上,杨今予才知道了什么叫物种的差异化。

“谢忱就是个孬种,跟他弟费什么话。”其中一个花衬衫道。

谢天往前走了一步,还企图问清事情原委:“我哥怎么你了?”

黄宇的甩棍很不客气的顶在了谢天胸口,一字一句:“你哥就是个傻,逼。”

“你再说一遍?”谢天勃然大怒,拔高了音调。

接着陡然攥住黄宇甩棍的另一头,又往前走了一步。

谢天很爱笑,从来不跟人冷脸,就连被打了也是要好声好气问清的,而此时杨今予却看到谢天眼底蒙了一层阴霾。

“我说你哥是傻逼。”黄宇好死不死又说了一遍。

谢天突然疯了一样扑过去:“我/操/你/妈!”

这大概是谢天人生中第一次粗口。

他朝黄宇身上猛扑,闫肃拉都没拉住,谢天转眼跟黄宇厮打到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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