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长袍,黑帽折扇,五六个小姑娘化着明艳的戏妆,站在台下,乖巧地拱着手,竖起耳朵仔细听着一旁的金莲师傅指点。

“这眼神,你们不能飘忽,而要定在一个地方!就像这样....”

说着,金莲便挥起水袖,小碎步走了一个来回,水袖一抛一收,掩面却做悲戚状,两眼炯炯有神盯着一处,喉中戏腔韵味十足。

“我盼你来把红烛点,盼你来喜酒饮同杯...”

“看,要这样唱,观众才会觉得你这个人物是立得住的!”

姑娘们互相看看,小声地交流着自己的想法,面露喜色,琢磨许久,拱手作揖,唇角甜笑,“师傅教得好,徒儿们记住了!”

“恩,待会还是要多加练习,离演出还有半个时辰的时候,记得去后屋顶上吊吊嗓子!”

呕!

金莲急忙捂着嘴巴,一阵恶心,蹬蹬蹬便跑到后屋去,冲着木桶一通干呕,憋的眼泪都出来,脸涨地通红。

许久,才缓过来,一转身,翠梅惊讶地站在屋门口,手里刚打的一盆热水和热毛巾,看着金莲的模样,先是一愣,而后喜出望外地跑上前来。

“金莲姐姐,你这是害喜了?”

“哪有,今儿中午的蘑菇馅儿包子,我吃不惯。”

翠梅微微侧身,瞧着金莲面色绯红的模样和躲避的眼神,唇瓣半抿着,笑意盎然。

见她躲着自己的眼神,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也不多问,投了热毛巾给她擦擦唇角。

边擦边不经意地寒暄着,“姐姐胃不好,我待会就和二当家说,以后蘑菇馅的包子,不许再包了!”

金莲忙拦着,“说什么胡话,只是我一人吃了不舒服而已!”

翠梅装作愣头青的样子,故意生气道,“那怎么行,咱们金莲姐姐可以有了五个月身孕的美娇娘,吃的喝的肯定要顾着你呀!”

“哪有五个月,才三个月而已!”

话从口出,事后人才察觉,金莲急忙捂着嘴,却已经都被翠梅听去了。

翠梅唇瓣抿着,嘴角泛起梨涡浅笑,将热毛巾投了投,拎起金莲的手擦拭,“有喜了是好事情,姐姐怎么这么抵触?”

“倒也不是抵触,我只是怕当家的知道我有身孕,又会像从前一般什么事都不许我做。”

“我娘小时候曾说,怀着孩子是要多运动的,一直什么都不做,反倒容易流了....”

刚一说出这话,翠梅脸上的喜气褪了半分,杏眼有些红,想起之前被刘顺子打,被迫堕掉的那个崽崽了。

金莲知道是自己说错话,拉着翠梅的手,安慰的词还没用上,翠梅笑着拍拍她的肩。

“姐姐莫要担忧,你这么瞒着大家,万一有个差错,得不偿失,更何况你现在没日没夜地忙着教学徒,想让他们尽快接班,孕妇是需要恰当的运动,可也不是这么拼命的呀!”

“姐夫找温大夫来看过了吗?”

“还没,说今儿晚上回去的时候,找他瞧瞧。”

翠梅点点头,姐妹俩正要说两句悄悄话,突然门外传来纷杂的叫骂声。

咚咚咚!咚咚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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