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期如约而至,晶莹瑞雪飘飘洒洒,落在大红色的薄纱盖头上。
傻奴通过这轻纱看到娘亲模糊的轮廓,她的一只手被娘抓着,用力到让她有些迷惑。
不是娘让她去将军府住吗,为什么现在又不想让她走了?
苏氏泣不成声,一直低声嘱咐着什么,接亲的媒人听了都臊得慌,什么晚上一定要听将军的话,不许用那些小伎俩吓唬将军。
媒人用手帕遮住脸笑,“苏氏,快别说了,让人笑话了去,将军是何等人物,咱们傻奴如何吓唬得了人家。”
想起李远山在外的威名,苏氏更加凄哀,傻奴什么都不懂,昨夜教了她半天女儿家的事情,傻奴光点头,也不知道听懂了几分,会不会惹怒将军?会不会让将军厌弃?
宅外传来了锣鼓乐器的吹吹打打声,还有骏马蹄行的哒哒声,苏氏心里一空,知道自此就再难和女儿相见了。
她们这样的身份,就算靠着命格嫁入高宅大院,也不会被人看得起。
她啜泣,松开了傻奴的手。
傻奴由媒人领着出门,她看到一个身形修长健硕的男子向她走来,她正在想这个人是谁,怪眼熟的,媒人就握着她的手放在了那男人的手上。
“傻奴,恭喜你呀,你瞧瞧你的夫君,多么俊美。”
是夫君呀……
男人的手很热,在大雪天里暖和极了,傻奴低下了脑袋,任他牵着做这做那。
昨夜娘亲说了很多,她一点也没听明白,只记住了一句话——听夫君的话。
她很乖地做着一些在她看来根本无法理解的事情,直到天都快黑了,她终于能坐下了。
两个婢女守着她,她默默转动着小脚,缓解一天的酸痛。
左边的婢女倚坐在她的脚边,看到她小小的动作抬起了脸,好奇地通过盖头下的缝隙望着她。
傻奴也看到了她,露出羞怯的笑容。
婢女被这一笑晃到,突然就知道了将军为何能看上这个出身低贱的傻丫头,这位正头夫人确实美丽,而且看着十分良善,不若白园那个,一天到晚对下人没个好脸色。
“夫人,奴婢叫百合。”百合伸出手去给她揉捏小腿,傻奴吓了一跳,连连摇头,晃动间金钗上的坠子也跟着摇摆,崭新的金子在红色盖头的映衬下更显华贵。
另一个婢女冷哼一声,“百合,注意言行。”
百合复杂地瞅了绿菊一眼,收回了手。
傻奴重新安静下来,一动不动地坐着。
娘说过,要乖。
不知等了多久,外头终于传来了一群人的声音,百合忙站起来,一脸兴奋,“夫人,爷来了!”
大门被推开,那个身穿红衣的高大男人进来了,身后跟着几个婆婆,她们又说了好多话,还让她喝了一碗奇怪的东西,味道说不出的古怪,里面的肉都是生的,还很苦。
李远山背对着她,关上了那扇隔离噪杂的门,迟迟没有转身。
汤碗见了底,傻奴苦得皱脸,冷不防被掀开了盖头。
“呀!”她惶然仰起脸,李远山带着醉意的眼睛就撞入了她清澈的眼底。
她又垂下了头,看着那些人像一条条弓着身子的鱼一般退了出去。
李远山本来有些气恼,男人喝多了就是麻烦,有些官员在喜宴上喝高了,对着他的这桩婚事高谈阔论,嘲讽他功高盖主,就是娶公主也娶得,最后却娶了一个贱籍的傻子。
他寒着脸也没能震慑到那些酒鬼,气得他在宾客的闲言碎语中提前退场,胸中怒火还没褪去,又被白氏拉住一顿哭诉。
同僚的嘲笑,白氏的委屈,这些东西压抑着他,让他的喜宴活活变成了一个大笑话。
但刚一看到傻奴清亮的眼睛,他那些糟糕的情绪瞬间消散。
他坐在她的身边,见傻奴颤了一下,迟疑一会,还是把握在手心的一颗糖果剥开,放在了她的嘴边。
就在喜宴上,他看到了这盘糖,鬼使神差地就顺手拿了一颗,一直攥在自己的手里,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
他记得这丫头喜欢吃糖,一吃糖就会笑得很开心。
糖果的甜腻气味唤醒了傻奴对他的记忆,她笑着叼走糖,含在嘴里,笑眯眯地看着他。
李远山目色渐深,他不笑的时候脸很严肃,若有所思地打量着傻奴。
“我会乖的。”她的声音很低,用稚气的面容小心翼翼地回应着他。
李远山心神一动,用厚实的手掌拂上她的脸。
傻奴的手是做苦活的,不细腻,但这张脸上的皮肤却很柔软丝滑,像一块还热腾着的白豆腐。
他的手划过她细弱的脖子,挑开了她的一颗扣子,意味深长地凝视着那张略显懵懂的小脸,“汤,喝了吗?”
傻奴点点头,脸色不好,“喝了,很难喝……”
李远山的目光落在了她锁骨下的肌肤上,手指轻抚,滑嫩的手感果然如他所料。
这丫头全身上下都是滑溜溜的,他放下了床帐,倾身覆盖了她。
他的红色发带滑落下来,拍在她的脸上,傻奴觉得很痒,抬起手拨开,没有注意到男人已经埋在了她的颈间,痴迷流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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