闰土一叉子扎了过来,雷哥儿立刻把长枪一挑,就拨开了钢叉,然后顺着钢叉的长柄,就将枪尖朝闰土的胸口点过去。

闰土一侧身,躲开了长枪,紧跟着扬起了钢叉,又朝雷哥儿脸上拍去,雷哥儿只好收回长枪防住。

于是这两个人就你拿一把钢叉,我拿一柄长枪,在这一条小河之上斗了起来,两根木杆子不停的碰撞着,发出“砰砰”的响声来,一时间谁也赢不了谁,两人一来与去难分高下,情况顿时焦灼了起来,这一柄钢叉和一把长枪,就像是两条互相撕咬的长蛇,谁也不肯松口,不停地朝对方扑射着。

在岸边观战的闰村人和邹庄人,现在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他们都想给自己家的少爷加油,可是又怕喊出声来,反而打扰了他们的比试,于是只好把焦躁的心情强行按下下来,而是紧紧地咬着牙关,攥着拳头,一滴滴的汗也从额头上滑了下来,要知道,这可不光是他们两个人的战斗啊,这就是闰村和邹庄在分个高低输赢!而这两个少年人,就是各自村子的希望啊!

李凡不习惯跟一堆人挤在一起,所以站在稍远的地方,抄着手,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两个小家伙,他因为习武,精力充足,所以眼力比平常人好的多,站在这四十米外,甚至都可以清晰地看到雷哥儿和闰土脸上的汗水,现在他们两个都紧蹙着眉头,满脸通红,看来都是尽了最大的气力了。

那些岸边观战的家伙,比雷哥儿和闰土还要提心掉胆,在他们的眼里,现在雷哥儿和闰土打的是不分上下,势均力敌,要是谁不小心有一个疏忽,就会立刻败落下来。

然而在李凡的眼中,这场兵器比试的胜负,已经是明白无误了。

虽然看起来,两人的兵器相撞,一打一拦,斗的是有来有往,然而那些村民却注意不到,就在拼斗的时候,闰土的眼神,全部都凝视在雷哥儿的脸上,而雷哥儿的眼神,都汇聚在闰土的手里。也就是说,雷哥儿需要仔细谨慎地看着闰土的出招,才能进行有效的抵挡,而闰土完全是凭借自己的潜意识在比斗,因为他对钢叉的熟练程度,已经达到了可以自然而然地做出最合适的应对来,完全不需要任何的思考,而雷哥儿的每一招,都需要耗费心力去想着应对的策略,所以这一场比试,雷哥儿必输无疑!

不过,如此细微的眼神差别,也只有李凡可以看出来了。

尽管雷哥儿十分聪慧,在战斗中的应变思索能力非常人可及,然而闰土拥有的,可是无数个日夜,挥舞钢叉在瓜田里捕猎的经验!那一点一滴的汗水所累积出来的力量,岂是可以轻易对付的!

果然,不出李凡所料,在两人拼杀了一百多个来回后,雷哥儿的思维就渐渐疲惫,开始力不从心起来,有好几次接下闰土钢叉的时候,钢叉锋利的尖端距离他的身体只有不到十厘米的距离,再近一些,恐怕就会在他的身上扎出三个血洞来。

邹庄的人,稍微有些眼力的都发现了这一情况,不由得跟着揪起心来,想着:雷哥儿,可千万别输啊!你要输了,我们邹庄的气势可就输了啊!

而正在这众人悲观之际,就听见一个女人用敞亮的声音大喊:“雷哥儿不要怕他,尽你的力就是了!我们几百号人就在这里!你要是累了,剩下的仗就由我们来打!”说话的正是方妈妈,她就怕雷哥儿压力太大,导致了手上疏忽,因此要给雷哥儿吃一颗定心丸。

邹庄的其他人听了,立刻明白过来,纷纷举起手里的家伙,齐心协力地喊着:“雷哥儿不要怕他!我们邹庄的老少爷们给你撑腰!”

闰村的人听了,赶紧跟着斗火,纷纷大喊:“闰子,快给那个小公子哥儿一叉子,看看他那张白面皮,禁得住你的钢叉不!”

“你们说什么?再说一遍!”邹庄的人被惹怒了,扯着嗓子怒吼。

“说怎么了!难道还怕你们不成!”闰村人不甘示弱,张着眼珠子瞪了回去。

两边人又开始了对峙,互相拿胸口推搡着,随时准备再动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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