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丁绽举起铁铲的瞬间,他心落了空,有片刻慌乱,但紧随而来的疼痛让他大脑一片空白。
他痛苦,身体颤抖着,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瞪若铜铃,却不肯求饶。
丁绽一只手拎起铁铲,另一只手抓住了男人短茬油腻的头发,抓着他的头皮,猛地向旁边的床腿上撞去。
一下又一下。
砸弯了男人的鼻梁,砸破了男人的额头,直到男人面部血肉模糊,她才停止这种近乎残暴的行为。
男人脸上的血越流越多,额头,眼睛,鼻孔和嘴巴里,像失去控制的水龙头里的水一样,一泄如注。
这个残暴的疯女人真的要杀了自己。
人类本能的趋利避害,让忽然意识到这一层的男人开始退缩,胆怯。
她是认真的。
神情从未有任何变化的丁绽放开了男人,一脚将他踩平,迫使他仰躺着。
丁绽双手握起铁铲,冰冷的目光扫到了男人的头上,朝着他的脑袋砸去。
铁铲砸了下去,兔唇矮男人缩着脑袋,发出杀猪般的惨叫:“啊!啊——”
男人在面对死亡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求生意志:“求求你,饶了我。”
随着呛的一声,铁铲落到了男人脑袋一厘米的位置,差一毫则血肉横飞。
躺在地上的兔唇矮男人心有余悸地喘息着,粗重的呼吸出卖了他的心境,差一点,他就死了。
丁绽把铁铲从兔唇矮男人的脑袋边拔出来,留下的痕迹却深深嵌入地底:“你说,放过你?”
有戏。
兔唇矮男人眼里闪过狠厉,却还是苦苦求饶,每说一句话,都要感受成倍的痛苦,声音因为少了舌头而模糊不清:“呜放过我,求求你放了我。”
“好。”丁绽把铁铲丢到地上,没什么情绪的脸上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情。
丁菁和丁熠没想到丁绽如此轻易就放过了这个大坏蛋,错愕地抬头:“妈妈,你怎么可以放了他,他打我弟弟,大坏蛋,你不得好死!”
丁菁上去就对兔唇矮男人拳打脚踢,用指甲去挖他的脸。
丁绽把丁菁捞了回来,用平滑的语气对她说:“多找点绳子。”
尽管对大坏蛋恨之入骨,丁菁还是选择去听丁绽的话。
丁绽把兔唇矮男人腿上的绳子解开,用其中一根略微粗壮的绳子绑住男人,将他的手和腰又缠了一层,打个结,最后用力拽了拽,像是在测试绳头的结实程度。
*
丁绽拉着绳头,像拖死狗一样拖着兔嘴矮男人。
路上受到路人不少的注目礼,却没人敢上前,只用空洞怪异的目光去审视这个漂亮女人和她身边的两个孩子。
让他们奇怪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丁绽手里拉着的兔嘴矮男人,他嘴脸除了抓痕还有从嘴里汩汩涌出的鲜血,一步一个血印,模样凄惨异常,像个即将奔赴刑场的囚犯。
人群里你推我攘地把丁绽围成了一个圈,却没人敢挡在她的面前,凡她所经之地,就形成一个真空的圆。
这时,角落里一个废弃易拉罐被踢到了丁绽和孩子前面。
拖着矮男人赶路的丁绽停了下来。
两个瘦高痞里痞气的混子这时从帐篷角落里走了出来,他们似乎对兔嘴矮男人很熟,拦住了丁绽的去路:“你干什么的,快放了他。”
“别碍事。”丁绽懒懒地抬起眼皮,嗓音清洌狠绝,话里带着她都没有注意到的烦躁,她并没有什么耐心和别人纠缠。
丁绽一扯手上的绳头,兔嘴矮男人便趔趄一步向前。
或许是被丁绽的气势吓到了,两个混子没再上前。
兔嘴矮男人在和他们擦肩时用求助的目光看向他们,混子一咬牙,再次出声:“你凭什么抓人,快放了他。”
丁绽眼神里透露出危险,冷冷地说:“跟你无关,小心为别人出头,连你自己的命都保不住。”
明明这是属于她的孩子,任何时间任何地点都不允许有人做出伤害他们的事。
如果人类选择伤害他们,那么她就不管是猫是狗,都不会轻易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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