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清早,金执明就背着书包熟门熟路冲到了孤儿院后方的院子里,老远就冲着坐在那里吃着饼干的阿星招手,“阿星早上好呀。”
坐在小板凳上吃着饼干的阿星听闻,默默站起身来望着那张飞奔而来的笑脸,手脚无措的回应对方,“哥哥早上好。”
昨晚院长妈妈已经跟他说过,说这位哥哥很想跟他当朋友,希望阿星能够给对方一个机会。
如果一个月后,他还是不想跟对方来往的话,到时候院长妈妈就会去跟对方说清楚,让他不要再过来打扰他。
金执明一路冲到绿化带跟前,本来他都做好了今天阿星也不搭理他的准备,万万没想到跑到这里会听到对方叫他哥哥。
当场乐的见牙不见眼,从书包里掏出今天份的牛奶隔着绿化带递过去,“给你牛奶。”
阿星慢吞吞的走过去,伸手接住了那瓶牛奶,同时将自己早上分配到的水煮蛋递过去,“这个给哥哥吃。”
孤儿院刚举办过参观日,好心的叔叔阿姨为厨房捐赠了很多鸡蛋,所以这几天每天早上小朋友都能够分到一个鸡蛋。
金执明捧着那颗温度还没退却的鸡蛋,惊喜的一双眼睛都瞪圆了,“这个是送给我的吗?”
“嗯,谢谢哥哥送的牛奶。”阿星用力点头。
他见过孤儿院内其他小朋友交往,收到别人礼物的同时也要送别人礼物,这才叫朋友。
他跟哥哥现在当朋友了,不能光收对方的东西。
那样会很小气的。
阿星不想当小气的人。
“阿星你过来点。”金执明将那颗鸡蛋小心放入自己的上衣口袋,冲着里头站着的小孩招手,让他走近一些。
穿着大人捐献的旧衣服男孩,听话的捧着牛奶往前迈出一大步,下一秒站在绿化带外的少年已经穿过绿化带一把将他抱住,低头在他脸颊上用力亲了一口,“阿星你真的太可爱啦!你要是我弟弟就好了!”
触不及防被人亲了一口的阿星,四肢僵硬的站在原地,词穷的不知道怎么回答对方这个问题。
只能眼睁睁看着对方将他松开,又揉乱他的头发然后就一溜烟跑的没影。
扔下阿星一个人茫然的站在原地,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跟被人亲红的脸颊。
许久之后,站在后院终于回过神来的男孩,低头望着手心里的新牛奶,喃喃自语道,“这就是朋友吗?”
……好开心啊。
原来这就是有朋友的感觉吗?
他好像有点喜欢上这种感觉。
。
桑怡是在中午的时候看到阿星的身影,对方躲在那个大型的滑梯里头,正歪着脑袋偷偷打量着附近正在玩闹那些孩子。
同一个院子,双方互不打扰,一方吵闹一方安静。
在以前桑怡还试图让这些孩子跟阿星一起玩耍,大家在看到几次阿星发病时的模样有些被吓到。
再后来,就没有什么人愿意跟阿星玩耍。
随着那个孩子一次又一次的被退回孤儿院后,他也不在主动跟任何人来往。
每一次都是一个人孤独的吃饭,玩游戏,除了偶尔跟她们工作人员说上几句话之外,不再对任何人开口。
桑怡站在玻璃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脑海里想到那个跟阿星长相相似的少年。
那个孩子拥有着跟阿星相似的长相,却是完全不一样的性格。
希望那样活泼开朗的人,能够让阿星也跟着变得快乐起来吧。
桑怡揉了揉额角,在考虑去帮阿星申请学校的名额。
以往是想着他最终会拥有自己的养父母,到时候是肯定会离开孤儿院去其他地区或者城市生活。
如今凭着他的身体原因,恐怕很难再遇到愿意领养的家庭,那么孤儿院就得为他今后的人生考虑,至少先送到学校去读书认字。
阿星坐在滑滑梯内,聚精会神的看着几米外那几个玩耍的小朋友,想从这些人身上学来一些跟新朋友的相处方式。
他默默记下这些人的相处方式,吃饭的时候看一眼,玩耍的时候看一眼,分小零食的时候也不忘往那个方向看一眼。
平常就很关注他的那些小伙伴,也跟着很快就发现了阿星今天的异常行为。
“他干嘛一直盯着我们?”周觅是第一个发现阿星异常行为的人。
周觅今年八岁,四岁那年被父母扔在旅游景点,最后景区的人报警后一直找不到他的父母,最后只好将他送来这家孤儿院。
他一直记着自己的父母,所以不希望自己被养父母领养,另一方面他的心脏问题很严重,这也让很多领养家庭根本没打算考虑领养他。
作为孤儿院内唯二四肢健全的小孩,周觅刚来到这里时也很喜欢跟阿星玩耍。
一开始他根本不怕阿星身体的毛病,他心脏病发时也会非常痛,人会变得很奇怪,周觅比任何人都能够感受到那种自己异于常人的不同之处。
可后来,有一次他很好奇阿星的眼睛到底能够看到什么,想让对方讲给他听。
那一次的谈话只有他跟阿星俩个人知道,也是因为这一次的谈话内容让周觅再也不想跟对方来往。
当初阿星所描述观看到的世界,让周觅连续做了一周的噩梦,尤其是阿星用非常平静的语气将画面当中的每一个细节讲给他听的时候。
周觅跟孤儿院这些出生就被抛弃的孩子不同,他有过父母甚至上过幼儿园,他还看过很多的电视剧,他懂的比这个孤儿院内的任何小孩都要多。
因此阿星讲述出来的那个奇怪的世界,都能够被他真实的想象出来画面。
阿星那只左眼像是连接着地狱一样让人恶心,恐惧。
病好了之后,周觅就不再敢对上阿星那双奇怪的眼睛,他只要想到那双连接着地狱的眼睛正注视着他,就整个人都控制不住的恶心会吐。
对方几次想要主动跟他说话,都被他找各种借口躲过去。
再后来,阿星大概也知道了他的意思,不在主动往他跟前凑过来,每一次俩人在孤儿院内相遇,也都是互相假装没有看到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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