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院子里择菜准备午饭的徐氏,见苏大郎拎着东西和乔月一前一后地进门,笑着打了声招呼,苏大郎只淡淡应了一声,就连乔月也不似之前活泼,有些奇怪道:“大郎,这是怎么了?”

苏大郎沉着脸招呼乔月进了屋,让自家婆娘去叫刘氏。

“这是怎么了?”刘氏一脸莫名的从厨房出来,见二人都不说话,便看向苏大郎,“大郎,怎么了?说话呀。”

乔月小心翼翼地站在一旁,见刘氏出来,她上前递给刘氏一个小包,“娘,这个给你。”

刘氏奇怪地打开袋子看了眼,惊道:“哪来这么多铜板?”徐氏和刚进门的赵氏也很惊讶地看着乔月,乔月却支支吾吾的。

她今天去县里把头发卖掉了,及腰的长发,乌黑柔顺如同一匹上好的锦缎,卖了五百二十文的高价。

苏家这么穷,一时之间她也没有办法变出钱来,只想到了这个办法。

她伸手把头巾摘了下来,披散的短发震惊了屋中众人。

“月儿!你怎么能把头发卖掉了!”刘氏瞪大眼睛走到乔月身旁伸手抚摸她的头发。

“小妹,你也太大胆了!”两个嫂子也被惊到了。

乔月握着刘氏的手,脸上露出委屈的神色,“娘,没事的,头发还会长出来的。”

“都是娘不好,让月儿受委屈了。”

刘氏心情复杂,她没想到乔月会卖掉头发贴补家用,眼中浮起雾气,怜惜又责怪道:“月儿,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怎么如此啊!你以后还如何面对你亲生父母啊!”

乔月微微笑了说道:“娘,我只有您一个娘,他们将我丢了便与我没有任何关系了,况且我失忆了只记得您是我娘。”

“你!”刘氏感动的眼圈都红了,一把抱住乔月哽咽着说不出话。

屋中的几人听乔月说出这番话,又见她买回来的东西都有些感觉不是滋味,头发对她们来说是无比重要的,即使是以前穷到没饭吃的时候她们也没动过这个念头,没想到乔月这个十二岁的孩子竟然有这个勇气。

卖头发补贴家用的事情让苏家人多乔月有了彻底的改观,刘氏还是一如既往的疼爱,而两个嫂子对她的态度却悄悄改变了。

清晨。

乔月带着麻绳和镰刀上山了。

她在山上寻找了一圈,找到了一片无主的野生苎麻。

这个时节的苎麻已经长成了,山下有人家专门种植了苎麻,只是因为苎麻的价值不高,种的人家很少。苎麻的繁殖速度很快,野生的也是一样,不过是生长的细瘦了些。

乔月弯着腰,尝试着按照脑海中的记忆来剥麻,刚开始动作还很生疏,慢慢地熟练了便快了许多。

约莫一个时辰将眼前的野麻收的差不多了,乔月擦了擦汗,用绳子将麻捆好背着下了山。

回到家,找刘氏要来一副刮麻器,乔月坐在院子的大树下耐心地剥去苎麻表层的麻壳。

“小妹,你弄这个做什么?”二嫂赵氏走过来好奇地问。

“想编个东西。”乔月微笑着回答,冷不防手指传来疼痛的感觉,她皱眉“嘶”了一声,见左手勒麻的手指被麻拉出了一个小口子,正往外渗着血。

“哎呀,怎么了这么不小心!”赵氏连忙捞起围裙捏住她的手指,“快用水洗洗包一下。”

乔月跟她走到水缸边用冷水清洗了伤口,赵氏进屋拿了一块布条给她包上,“这活你还是别干了,嫂子来做,你没做过这个仔细再伤了手。”

乔月有些不好意思,“那,谢谢二嫂了。”她确实不会这倒工序,以前织渔网都是用的现成的苎麻,若不是原身脑海中还有些记忆,她怕是连苎麻都剥不下来。

不愧是做惯了农活的人,赵氏动作非常熟练,一夹一拉,白色的麻料便被刮了出来。

不过一刻钟,全部的苎麻就都被刮好了,乔月拿着麻刀将麻根的部分刮出来,再把它们挂在晾衣绳上晾晒,准备工作便做好了。

苎麻织渔网的手艺是乔月以前跟爷爷住在山里的时候学会的,过腻了城市里的生活,便回家和爷爷一起隐居了几年,自给自足的生活充实又充满乐趣,乔月从爷爷那里学到了很多东西。

第二天,乔月收了晾干的苎麻,待在房间里开始编织渔网。

因受伤在家中待着,这几天她将附近的山林走了一遍,发现了山中一处小溪,有一块深水区里面有很多鱼,她便动起了打鱼的心思。

先起头将苎麻绕几十圈在木头上打好结后取下来挂在高一点的地方,左手拿尺板,右手那拿梭子开始进行编织网眼。

渔网的网眼编织也有讲究,不能太小,否则就成了“断子绝孙”网了,松紧的掌握也很重要,能不能卡住鱼就看这一步了。

忙碌了大半天,最后将浮子、沉子和麻绳系在上面,一张渔网便织好了。

揉了揉酸疼的肩膀,乔月抬头看,太阳已经西斜了,橙黄的夕阳从窗户洒进来照在渔网上。

天色已经不早了,乔月出了房间,见虎子蹲在地上拾掇鞋子上的泥巴,她喊了一声走了过去。

“小姑,有事?”虎子抬头道。

乔月蹲下身问:“虎子,山坳那里的小水潭你去过吗?”

虎子摇摇头,“没有,奶不让去,说里面有水鬼。”

乔月道:“你想吃鱼吗?烧鱼汤,放点辣椒鱼汤又辣又鲜可美味了。”

咽了咽口水,虎子舔了舔唇,看着乔月道:“想吃,可是家里没钱买,小姑你有钱?”

“没有。”乔月摇头随即说道:“我有办法能弄到鱼,但是你得帮忙。”

“帮什么忙?”虎子兴致勃勃地问。



本章未完 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