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说也是过命的交情,王婳裳回去后,立马写了封信,让馥秋带去刑部。
信送走后,她有些忐忑。
宁霓恰时过来碰见馥秋,询问了一下,见馥秋含糊其辞,懂了几分。她走到王婳裳身边,轻轻笑说:“姐姐,你近日都送出两封信了,我怎不知道你何时有这么多朋友?”
王婳裳夷尤片刻,没有骗她,“是给刑部元大人的。”
宁霓愣了愣,“元问衢?”
王婳裳点点头,将永乐王在牢中暴毙一事告知。末了又道:“你我姊妹没有什么不能说的,案子重大,我也希望朝廷快些破案。”
“是啊。”
宁霓目光望向窗外,“总该太平起来了。”
信送走后,王婳裳一直悄悄打听外界动静。果然,朝廷不再到处挖田,看似平息。但元问衢也没有差人给她回信,仿佛她之前送出的信石沉大海。
王婳裳略有失望。
为何失望,她自个儿也说不上来。
转眼到了夏末,宁夫人开始频繁出入珍宝楼,挑选合适的礼物。盖因那位顾太傅马上六十大寿,该有的礼节不能少。
天子脚下,时常这位大官娶妻那个皇亲祝寿,王婳裳都数不清跟着吃了多少回酒席。
顾太傅原本不想大操大办的,奈何拗不过膝下子孙,只得随他们去了。到了顾太傅大寿这日,王婳裳和宁霓相携下车,跟随宁夫人到女眷所在的花厅闲聊。
顾太傅乃两朝老臣,德高望重,来宾格外的多。
途径廊庑,隔着垂丝海棠的碧绿枝条,王婳裳听到了熟悉低沉的音色。
“小小心意,顾公子切莫推辞。”
“难为元大人有这份心,礼我替家父收下了。这边请。”
王婳裳眼皮子一跳,下意识瞟去,只看见一抹秋香绿的衣摆稍纵即逝。
但她还是认出来了。
元问衢竟然也会给顾太傅贺寿吗?没记错的话,顾太傅对他这种佞臣可谓深恶痛绝,何必来这里找不痛快。
因着此事,王婳裳一路上都心神不宁。
到了花厅,她无事可做,喝了两杯桔枣茶,便想小解。这边没有茅厕,王婳裳叫了个顾家丫头领路,走出花厅没多远,就在石径小道与来者碰了个正着。
王婳裳愕然了一瞬,忙低头道:“元大人。”
元问衢沉吟片刻,说:“宁姑娘,借一步说话。”
王婳裳表情尴尬,轻咳道:“我……我想先去……”元问衢扫了眼领路的顾府丫鬟,突然明了,“你先去吧,我在旁边的廊下等你。”
“好。”
王婳裳说不出的窘迫。
怎么她急着上厕所也能碰上元问衢啊?
光是想一想,王婳裳都恨不得钻地缝里去。
一切妥当,她才缓缓来到长廊下。元问衢背对着她,飘散的衣带被风吹拂,秋香绿的颜色衬得他如松挺拔。
王婳裳突然有些后悔,今日随便找了件衣裳穿。
“元大人,你找我有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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