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
“前面那位英俊的公子,你别跑啊。”
“你是在喊我吗?”
林秀略微迟疑,转头看向青蛇。
其实也是,现在大街上,也只有林秀能看得见这条蛇了。
不是喊他,又是在喊谁呢。
只是因为不确定是敌是友,他脚下的步伐并没有停下。
“公子,你是修行者吧?”
青蛇连忙问道。
“算是吧。”
林秀回道。
“我只是想请公子帮小蛇一个忙,刚才有点莽撞了,不好意思。”
青蛇眨了眨眼睛,歉然道。
“帮什么忙?太危险的,我可不干。”
林秀怔了一下,他现在的目标,不正是助人为乐,做善事以让自己能从《黄庭道书》中多吸收些灵气吗。
“我家主人,叫做邓通,是一名商人,家住城南,喜欢耍蛇。
今日早晨,被发现死在了养蛇房外。
官府的仵作过来,检查养蛇房所在院子周围的脚印,和我主人身上的伤口,以及府中下人提及的,昨晚听见院墙外有人的呼吸声之后,推断为——
昨晚,有一窃贼从院子外偷摸进来,正好遇见从养蛇房出来的主人,一斧头把他毙命了。
可我当时在养蛇房里,明明没有闻到生人的味道,杀我主人的,定是我主人身边的人,只是我病得很重,无法分辨出来。
只要公子将这个疑点,告诉给官府,他们一定有办法抓出真凶,将他绳之以法的。”
青蛇说完,喘了好几口气。
林秀听它说的情真意切,不像撒谎。
仅仅只是传个话,也不是很难。
于是便停下脚步,对身后的青蛇道:
“看在你刚才眼光不错的份上,就勉强帮你一回吧。”
……
……
原来这青蛇,名叫二青。
虽然不是蛇妖,却是蛇死后,化成的蛇魂。
也难怪它从养蛇房跑出来,街上那么多人,又对它视而不见。
二青病重,耍蛇的商人邓通每晚都准时准点地前来看它。
这也让凶手抓住了商人邓通的生活习惯,将他一刀毙命。
二青觉得商人的死,和自己有关,过于自责,加上病重,才病逝的。
死后,怨气和执念不散,化成了蛇魂,在大街上,寻找修仙之人,帮它抓出真凶。
也因此,才有了刚才青蛇跟着一个道士不放的情景。
关于阴魂的形成,林秀从赵清涵那了解过。
他也本着能帮则帮的态度,跟着青蛇去了城南。
不多时。
林秀和青蛇,来到了案发地点,商人邓通的后院。
此时此刻,后院大门口聚集了很多围观的群众。
大门内,则是正在处理命案的县衙捕快们,还有站在角落里,等待审查的邓通家人,以及一干下人。
一名正在做记录的独眼捕头,合上验尸的册子,长叹了一口气,说道:“案子已经查得差不多了,现在就等那个窃贼落网,为你们的老爷报仇了。”
他声音刚一落下,院子里就哭成了一片。
“爹,你死得好冤。”
“岳父大人,您怎么就丢下我们走了……”
“老爷,小人还没报答您的大恩大德呢。”
院子外的观众们,见到这一场面,无不唏嘘感慨商人一家悲惨的遭遇。
站在一旁冷眼旁观的林秀,问向身边的青蛇:“我如果此刻进去,未免唐突了,他们也未必能信我的话。你看一下这院子里,谁最可疑?我有办法,让他原形毕露。”
青蛇吐了吐它的蛇信子,两只眼睛死死地看向院子中的众人。
随后,它的眼睛瞄准了商人邓通他女儿身边、那个哭得最伤心的男子,说道:“就是他了,我们家的姑爷。”
“我主人膝下无子,只有一个女儿,姑爷是入赘到我们家的,我主人一直不喜欢这个姑爷,因为他好吃懒做、嗜赌如命。”
“我主人经常跟我说,一定要在他死之前,想个理由,将这个姑爷赶走,找个能干的新姑爷,否则他的家业,迟早要被这个姑爷败光……”
“这样啊。”
听了青蛇的话,林秀恍然。
对方是商人邓通的女婿,商人一死,家业自然落在他的手中,而他的嫌疑,也确实是最大的。
林秀深吸了一口气,本着试一试的态度,取出袖子中的一枚吞贼铢,又问道:
“青蛇,你们家姑爷叫什么名字?如果他还有字的话,最好也一并告诉我。”
他的这个吞贼铢,使用的时候,和鬼物的吞贼铢有些许不同。
需要知道被施术者的姓名。
除此外,施术者在使用这个法宝时,也得将被施术者的身形样貌,牢牢记在脑海中。
如此,才能牵引甚至具象出被施术者心中的恐惧。
邓通家的这位姑爷,如果真的是杀人犯,那他现在最恐惧的应该就是商人邓通,还有他杀邓通时的那一幕了。
“哦,且容我沉吟。”
青蛇转了转它的脑袋,突然道:“记起来了,我家姑爷,他姓秦,名东阳,字朝升。”
“嗯。”
林秀默默记住了对方的姓名和字。
也合该他顺利完成这次的帮忙。
正当他思索,如何将手里的吞贼铢,扔向秦东阳,并不会引人注意时,
院子内的独眼捕头,就命人把商人邓通的尸体抬出院外。
姑爷秦东阳,竟自告奋勇,和一干衙役,一起抬起了商人邓通的尸身,往院子外走。
“这位秦姑爷,对邓老爷,是真的好啊。”
“就是就是,邓家能招到这样的姑爷,不知几世修来的福气……”
围观的群众,无不唏嘘,纷纷给搬运尸体的人,让出了一条路。
林秀则驻足在大门边上,不舍得离开。
等秦东阳经过自己的身边时,他瞅准了机会,将自身全部的灵力,注入到手心的吞贼铢中,随后就在心底默念法诀……
“夯曩烎鼗,窿懠扈匘,菿玃薙侐,甕鎓阗,奣……”
“疾!”
话音一落,吞贼铢以最短的距离,最快的速度,进入到了秦东阳的身体内。
秦东阳还浑然不觉。
下一刻。
院子内外,不论商人的女儿,一干商人府中的下人,衙门的捕头捕快,还是围观的群众,都目瞪口呆,看到了悚人的一幕。
只见秦东阳的跟前,院子外的空地上,突然出现了另一个他。
这个他,两只手背在后面,走到了一个长须男子的跟前。
长须男子,竟和商人邓通长得一模一样。
另一个秦东阳,对长须男子,笑脸相迎地说道:“岳父大人,这么晚了,您还没睡啊。”
“哦,朝升啊,找我有事吗?”
“也没什么事,只是听说岳父大人,想让娘子休了我,再找一个新姑爷,不知可否有此事?”
“此事,真假与否,都与你无关,你也不用瞎操心。”
说着,长须男子厌恶地看了他一眼,接着绕过了另一个秦东阳,扬长而去。
另一个秦东阳的脸色,突然变得极为难看,在长须男子的背后,问道:“岳父大人,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只想最后问一句,我还有机会吗?”
“机会?呵……你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长须男子冷哼了一句,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忽然间,他身后的另一个秦东阳,右手多出了一把斧头,直接向长须男子发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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