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明月一睁眼就大口呼吸,脑海里都是那只黄鼠狼妖怪剜她心的画面,望着天花板魂不守舍,机械性的剧烈喘气,仿佛停下几秒就再也吸不到氧气了。

手颤抖的抚上心口,想象中的空洞并没有,她猛的抬起脖子看,完好如初,除了衣服上有大片血迹,什么也没损坏。

???见鬼了?

就在愣怔之际,发现身旁躺着一个人,偏头再一看是沈单鹤。

白皙下巴上沾着已经干涸的血迹,唇珠失去了淡粉光华,漂亮的睫毛眼窝风清月朗,雪白如玉的脖颈连着下颌线,玉面苍白的近乎透明,有种病态美人的既视感。

单薄的白袍上片片血迹,染红宽袖上的淡金祥云,像黄昏天边红彤彤漂亮的火烧云,又像香袅红霏的艳丽海.棠。

时明月轻咳两声,眉头轻蹙,试着往起爬。

本以为会身体虚弱,却发现什么事儿都没有,跟被剜心前一模一样。

大殿内还是恍如白昼,只有他们两个人,大理石上有几滩血迹,她趴在沈单鹤面前轻摇着胳膊:“沈单鹤?沈单鹤?醒醒……”

可地上的人怎么叫都醒不来。

她焦急的看着四周,想看有什么东西能治疗伤口,但这里除了金子珠宝之外什么都没有,连口喝的水都找不见。

“…… 这黄鼠狼这么有钱,真是所谓的睡在金银窝。”

嫌弃的站起来在殿内翻找着,才发现连用的梳子都是玉骨做的,桌子什么看着都价值不菲。寻了半天什么也没有,她将目光看向殿外的通道,又看向地上的沈单鹤,轻咬着下嘴唇,眼中划过纠结。

要分开去找水吗,还是背着一起?

可他的伤口自己不知道在哪儿,也不敢随便移动。留下他吧,万一再蹦出个什么精怪鬼神的,岂不是要全剧终了。

颓废的回到原地坐下,望着沈单鹤发呆,不知道该怎么办。

回想起方才的场景,掌心贴着心口,眸光闪烁。

那黄鼠狼说的话自己都听见了,两颗女娲灵石,她体内一颗,黄鼠狼那儿还有一颗。

可……女娲灵石为什么会在她体内?

不经意间摸到玉镯,她扬起手,慢慢转动镯身,上面有两道断痕。

目光不由自主看向昏迷的沈单鹤,暗自叹了口气。

余光瞥到他腰间的长生在微微震动,时明月探过手取出,展开扇面。

“怎么了?”

只见黑色扇面上渐渐浮出几列金字。

“主人强行冲破封印受了严重内伤,眼下识海干枯快要死了,需注入许多灵气才能救回。”

快死了?她抬眼看着沈单鹤,又抚上自己心口。

“该怎么注入?”

“你连这个都不会?”

“……”

顾不上长生对她的鄙视:“还有没有别的法子救他?”却突然灵光一闪——

“我给他喂我的血可不可以?”

长生没反应,隔了几秒才现出字:“不知,你先试试。”

现在只能这样试一试了,时明月抬手准备取出发间的簪子,手心在半空中毫无预兆一痛,红艳艳的血就瞬间渗出。

她看着飘在空中的长生,微微一笑。

“救人要紧,往后我再跟你算账。”

指尖轻轻撬开沈单鹤的唇齿,举着另一只受伤的右手挨在沈单鹤薄唇上,攥紧掌心,更多的鲜血流出,看着他喉结上下滚动咽下去。

“可千万别死,战斗力这么强,你变阿飘成为敌军都没人打得过你……”

时明月眼神充满希冀,隔了一会儿看到长生写的字,她才放下心来,欣慰不少。

“有效,你继续喂。”

渐渐的,沈单鹤脸色肉眼可见的好了些,而她的血越流越少。时明月张开手心一看,伤口竟然开始结痂了。

???!!!

就在发愣之际,长生快速的又给她手心来了一下,泊泊鲜血又流出。

就这样,每次伤口都存活不了多久,后面时明月不知道长生到底划拉了多少口子,双手鲜血淋漓,她已经疼到完全失去知觉,面色状态跟沈单鹤刚好对换,苍白无血色,头眼昏花。

“救命你醒醒啊,快点醒来啊,你再不醒我就要死了……”

语气虚软无力,她疼的眼泪扑簌扑簌往下掉,俨然都成了一个泪人儿。

终于在长生又划开一道伤口时,没顶住血液的快速流失,“砰”的一声倒在沈单鹤面前,晕了过去。

长生在两人旁边震个不停,试图唤醒他们。

沈单鹤眼睫颤动了两下,悠然睁开。半晌过后墨玉乌瞳闪过疑惑。

舌头舐过齿间,下意识轻轻吮吸,触到温热的指节,鼻羽间都是血腥味。

长生看到他醒了,激动的在地上震着。

沈单鹤垂眼看它,立马恢复原样,安静如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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