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月宗近——名刀中的名刀,本体锻造于十一世纪末,被称作天下五剑中最美的一把。
作为这室内安置的唯一藏品,摆放在刀架上的这把刀,倒也不愧于它的称号。
无论是刀柄至刀鞘口处急剧弯曲的姿态、还是刀身上隐约浮现的新月形的刀纹、亦或是灯光下闪过的锐利刀锋,都极具有端雅古典的平安京时代气质,
远远看去,竟真像是那夜幕中弯钩似的明月落在这狭窄的房间里了。
织田作之助和羽渊透就站在房间中心,哪怕是这两个对刀剑一无所知的人,也不得不称赞这作品的精巧。
这样的刀,居然还只是仿品吗?
两人心中不约而同出现了这样的想法。
宫泽俊雄站在门口,仿佛看穿了两人的想法,他嗤笑道:“这当然是仿品。”
“[三日月宗近]是一把在实战中使用的刀剑,这一把刀身上却没有任何刃伤,保存极好,说是刚刚锻造出来也不为过。”他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来。
“最重要的是——它的本作现在就放在东京国立博物馆呢。”
“好了,”似乎是懒得再解释,宫泽俊雄直接开口问道:“你们发现什么了?”
织田作之助和男孩对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中确定了什么。红发少年转过身,不答,反而问道:“宫泽先生,最后一个问题。”
“最后一个?”他点点头,“不错嘛,你问。”
“最初出事的几个人,他们是否与这把刀有直接或间接的联系?”
“这个……”宫泽俊雄思考了一会,“我不知道,这个要问管家,他负责所有佣人的工作分配。”
说着,他拿出手机,“我打电话问问。”
“嘟——嘟——”电话接通了。
“喂?是我。你想想,之前的那几个……”
“……这样吗?”
“嗯,挂了。”
挂掉电话,宫泽俊雄的神色带上了明显的赞叹,他钦佩道:“你猜的不错,最早听见那些声音、最早发生意外的那几个人,都与这把[三日月宗近]有过直接接触。”
“客厅里的那两个人,女仆是负责了这间房的打扫,而男仆,”他说道,“负责定期对刀的、保养。”说到最后两个字,他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
“其他两三个也类似这样,都是所有人里最靠近刀的几个。”
“看来是得出结论了?”宫泽俊雄往前走了两小步,踏进房间,他目光灼灼地看着面前两人……
不、准确地说,是看着羽渊透才对。
金色的眼瞳和漆黑的瞳孔相对的一瞬间,被那眼睛里古怪又意味不明的情绪所惊吓,男孩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得、得出来了。”羽渊透低下头,仓促回答。
织田作之助紧跟着答道:“嗯。”
可能被小孩紧张局促、小脸皱起的样子愉悦到了,他终于移开眼。
“唉,那果然是妖刀作祟了,”宫泽俊雄往那房间最里面投去遥遥一瞥,又状若惋惜地摇摇头,好像之前喊着“我最宝贵的财富”的人不是他自己一样。
态度变化如此之快,怎能不让人疑惑?
他又道:“不知你们听说过没有,寄托了主人的强烈情绪、或是常年放置不理的刀剑,可能诞生付丧神呢。”
“尽管叫做[神],不过这种末流神明,和妖怪又有什么区别?”
说这话时,宫泽俊雄往旁边退开,靠在了墙上。
“虽然遗憾,但为了我的安全着想,还是要请你们把它消灭了。”
“你们会有办法的吧。”他笃定道。
办法?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一颗心沉甸甸地下坠,织田作之助沉思,最终回答他:“这把刀……我们需要研究一下。”
宫泽俊雄做出个“请”的手势。
织田作之助和羽渊透,两人一左一右,堵在刀架前。
刀柄向下、刀尖向上,太刀以斜向内的方式放在刀架上。靠近看,感觉不到一丝阴郁的气息,只有如镜般光滑的刀身表面、和刀锋透出的寒芒。
织田作之助一抽手,忽然握住刀柄往上一提,接着避开男孩、朝着反方向猛力一挥!
破空声呼啸而过,一轮月弧融化在空气中。
刀尖的一点寒光,指向了前方——宫泽俊雄的方向。
他就立在不远处。
空气霎时间安静下来,就这样僵持了两秒——
“怎么了?”被刀指着的人泰然自若,还有闲情问。
“……不,没什么。”举着刀的人回他,“试试刀而已,你不会介意吧。”
“当然不会。”宫泽俊雄靠着墙动也不动,看着刚刚做出了危险举动的少年收回刀。
他满不在乎地说:“小心一点,别伤到自……”
话才说到一半,从容不迫的气势被打破,他的脸色已经完全沉了下来。
目光所及之处,那个少年把刀柄递到了男孩面前。
“……”
脸色难看,但也没出声阻止,宫泽俊雄紧紧盯住他们的举措。
羽渊透双手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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