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这不是沈傻子吗?提着篮筐干嘛去啊?”
河边树下,一个穿着灰色棉袄的胖乎少年,把手里的石子砸在地上人的身上,末了还用脚踢了几下道,“不会是要去谁家偷菜吧?”
十一月末的郦水村,早已进入寒冬。今日清晨大雪簌簌而落,到处都变成白茫茫一片。
地上的人就这么趴着,脸埋进雪里,一动不动。
胖子见状觉得没意思,支使旁边的孩童:“去看看他篮筐里是什么东西。”
孩童走到摔在一旁的竹篮,定眼一瞧便尖声叫道:“老大!是是是是是是纸钱!”
胖子脸色一白。
在他们这里有个旧说法,故意打翻死人祭品,会怨鬼缠身。少年多少有些忌讳,他小声啐了一口:“晦气!都愣着干什么?捡起来啊!”
几个小孩慌忙把竹篮扶好东西摆正放在一边,嘴里还念叨着:“俺们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咳——”
“老大,那傻子醒了。”
胖子离着篮子十万八千里,闻言立刻从树后面走上前来,蹲在一旁并用手扯了下地上人的头发:“别装死,给我起来...就因为你,阿烟才不和我玩。怎么着,傻子也想娶我们家阿烟?”
“你自己傻成这样,也配得上阿烟?恶心坏了。”胖子放开他的头发,起身抬脚踩在地上人的脑袋上,恶狠狠道,“再缠着阿烟,我揍死你!”
“就是,揍死你啊!”
“傻子还想娶媳妇,我看猪圈里头的母猪才配你!”
一群人笑了起来。胖子满意的抬脚走人,正欲转身,就听见后面一声怒气冲冲的吼叫——
“李—大—狗——!”
不远处站着一个小姑娘,下巴埋进脖子上围着的布里,背着箩筐,脸上怒气未散,手持镰刀指着那胖子道:“李大狗!你又在欺负沈大哥了!”
“没...没有。”刚才还嚣张的少年一下子瘪了,“阿烟,你听我说......”
“滚!”阿烟挥了一下镰刀,“再说一句打你了!”
“好好好,我们走。”胖子踉跄着往后退,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周围人扶了一下,还没等胖子站稳,就把人拖走了。
“老大,她这么泼辣,你还喜欢她啊?”
“你不懂,阿烟长得好看......”
阿烟看着人走远,这才收了镰刀,赶忙扶起地上的人来:“沈大哥!沈大哥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欺负你呀?你别吓我呀......呜呜呜,怎么不动了?”
“咳咳——”
沈琢头晕的睁开眼,就看见一双红着的眼睛。他愣了一下,随即爬起来坐到一边。
“沈大哥,你醒了?!”阿烟擦干眼泪挨了过来,“你刚才怎么了?李大狗他们打到你哪儿了?”
“没有。”沈琢醒了醒神,看了下四周,“郦水村?”
阿烟愣愣的点头。
沈琢收敛目光,喃喃道:“还以为我回去了。”
他是三天前来到这儿的。
不久前,他还是国际知大厨的徒弟,在开着暖气的小窝里读古方食谱。至于为什么到了郦水村,还是个古代史书上没有的朝代,那还得从三天前的车祸说起。
那天师父老毛病犯了,就把国际美食节的邀请函给他,让他代替出席。或许是前天晚上熬夜看书太晚,精神状态不好,他在车上老犯困,以至于迎面一辆大卡车,最后一刻只听见尖锐刺耳的声音。
等到再有意识的时候,便是在这岑州岑县的郦水村内。没有暖气没有手机。
原身也叫沈琢,是个从小就只会笑呵呵的傻子,活了十九年连话都说不清,经常被人欺负。
他刚才走在路上,小腿一疼就往前扑倒在地。那时候头疼身子重,站不起来,还以为是这么一摔能给摔回去。否则那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孩,也欺负不了他。
沈琢扶额,他发誓要是能回去他再也不熬夜。
他呼出一口气,感觉到一阵直勾勾的目光,才想起来身边还有个人。沈琢转头道谢:“今天谢谢你,小妹妹。”
“小妹妹?”
“怎么了?”
阿烟瞪大眼睛:“沈大哥,你,你不记得我了吗?”
一听这话沈琢明白过来,这小姑娘估计和原身关系不错。他斟酌着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的时候,面前的阿烟眼眶突然变红:“阮姨和我说你好了,我还挺开心的...没想到沈大哥好了却把以前的事情都忘了...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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