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余光瞥见那小侍女急忙逃跑,而后就是听闻当晚长春宫碎了不少东西。
托沈旷的福,来了凤仪宫几次,容太后都爽快加价到了九十万。
秦砚虽不经商,但这后宫掌事可比经商要精细的多。
如此爽快,那就还是又压榨的空间。
秦砚特地拖了几日去了趟长春宫,容太后现在见她也不装那和善的婆母了,牙尖嘴利,恨不得现在就撕碎了她。
这几日沈旷日日来,愈发顺理成章,也不管什么初一十五。
想必凤仪宫中容太后的眼线都如实回禀,秦砚装得越和沈旷感情愈浓,容太后就越着急,甚至还问秦砚是不是后悔了。
秦砚决定将奸商进行到底,婉约地笑着说:“臣妾这一个人的时候是九十万,那要是两个人的时候……”
有子嗣和没子嗣,那可不一样。
容太后可想不到她喝了避子汤。
“母后,你觉得九十万解决的了吗?”
容太后这辈子没被人这么敲诈过,天杀的皇后,都是天生来克她的!
照皇帝这个去凤仪宫这个次数,原先没有子嗣现在也能八百里加急造一个出来!
皇后有了子嗣别说是冷宫了,就是踏出凤仪宫半步估计都不会让。
“一百万。”容太后咬牙,“不能再多了!”
但容太后见秦砚不说话,再想想皇帝前几日说及皇嗣的事时,说“快了”。
快了,那不就是要让皇后诞下嫡长子。
皇后所出那很大可能就是储君,再往后说那就是以后的太后,一百万两黄金卖个未来?
她这是觉得还不够多?
“再加……长安南天街一套五进的院子。”容太后怒目切齿,十分痛心。
秦砚此时才笑了,“过了地契,才算母后答应了。”
容太后瞪眼,都是宫里泡透了的老狐狸,谁还不提防谁了。
“哀家言而有信,你等着吧。”
“母后大度,是臣妾的福分。”秦砚笑道,“不过离宫还是要挑陛下不在的日子。”
容太后又憋回去了,确实,皇后离宫若是皇帝还在,那想必是不会成的。
“你可不能再反悔了。”
秦砚怎么可能反悔,她这现在是骗财又骗色,现在这是盆满钵满正是脱手的好时机。
容太后都拿不出黄金了,改加宅院,那是真的到极限了。
那可是一百万两黄金,加长安最繁华地段的五进院子!
皇后算什么,那凤仪宫还没王府大,养个岭南小金鱼还被前朝说奢靡之风。
真不知道这皇后有什么好的。
“母后放心,臣妾言而有信。”秦砚依旧笑道。
容太后怒目而视,呸,去你的言而有信!
秦砚满意地从长春宫打道回府,到了晚间,沈旷还是俨然自若地直接到了凤仪宫。
沈旷近来才觉得凤仪宫好似有些温和,用过晚膳后对皇后说:“朕后日随工部去看增补工事的进程,隔一日便回。”
长安郊外若是忙完再回宫属实奔波,沈旷一般都是跟工部住在一起,也不挑住处,虽不至于是茅屋,但也十分简陋了。
秦砚让康平装了些用得上的,多带些总归是能舒服一些。
隔日秦砚送了沈旷去上朝后回来吩咐了冬寻,“去给长春宫回信,陛下明日出长安,本宫那日就走,让长春宫把东西送来。”
容太后也是爽快人,冬寻拿了地契和银票回来,秦砚点了点,也就只有五十万两。
冬寻道:“娘娘,长春宫说另一半,出了宫门再给您。”
秦砚点点头,五十万两倒也满足,她看向了这凤仪宫的满屋华饰,心中不曾有留恋,她也不会带走分毫。
那晚她主动了些许,沈旷好似有些惊愕,皇后从不会主动索取什么。
也回以更为热烈的交缠。
夜深人静,虽是劳累但秦砚盯着帷幔思绪不知飞向了何方。
好似看过很多次沈旷熟睡的模样,不知怎么想的,轻轻地在沈旷脸颊上落下一吻。
人非草木,三年夫妻怎么会一点触动都没有。
但是,她实在不愿做这皇后。
就到此为止吧。
那日沈旷上朝前多看了皇后几眼,莫名的担忧梗在心中,但一切安好。
甚至于太过于美好。
“后日朕便回宫。”沈旷不知为何又说了一遍。
“陛下路上小心。”秦砚目送着沈旷出了凤仪宫的门。
忽然好似心中空了一处,转身进殿掩门。
抬手一抹已是一片湿润。
宫中有句话,只有不爱皇帝的妃嫔才会真正享受这荣华富贵。
她不可能,所以她只有离开这条路可以走。
算着沈旷应是到了城郊的时辰,秦砚带上了冬寻,拿着简单的行囊向宫门走去。
秦砚最后一次回头看了那凤仪宫,她入宫时将自己竭尽全力华饰满身,只为配得上那皇后之位。
如今一身素衣,仅饰银簪。
但却背满银票。
和地契。
她拿的是太后手谕,行的是出宫清修的名头,宫人无人阻拦。
只是偶有殷勤问候,“皇后娘娘,您这出宫作什么?”
秦砚只是笑笑。
皇后秦砚?
去他的皇后,不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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