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

县衙的捕快、衙吏,已经尽数出动,穿梭奔赴于宁丰县的大街小巷。

极短时间里,宁丰县的大量百姓,经由这些人之口,得知了一个让人们倍感疑惑的通知。

县衙告诫大家不要在家中蓄水,不要用水,下雨天不得出门,违者按违反宵禁论处。

没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更没人知道这是为何。

但大衍朝律例森严,违反宵禁者,最高可判斩。

因此,大多百姓虽然不解,却也只能听话照做。

一时之间,全县百姓皆是人心惶惶。

宁丰县县衙。

柳于光做梦也没想到,哪怕他已经让人通知任德旺,哪怕他已经让人把话说到几乎点透的地步。

乌江江面上飘着的尸体中,还是出现了任德旺的身影。

任德旺还是死了。

和任德旺一起死去的,还有数十人。

他们的身份,不是任德旺的家眷亲人,便是任府的家仆。

“周徐楷、方肃……”

“任德旺……”

“接下来。”

“是本县。”

柳于光的心情沉重到了极点。

此前他的推测,果真得到了应验。

以这般血淋淋的代价,得到佐证。

在确定任德旺已死后,他已即刻下令,倾尽县衙之力,将用水禁忌告知全县百姓,并且派人直接封锁了整个穿城而过的乌江。

让柳于光倍感颓唐的是,除了这些之外,他似乎已经没有什么能做的了。

尽管他此前决心自己身为宁丰的父母官,绝不能对此事坐视不理。

“可就算不坐视不理……”

“本县又能做些什么?”

四十余年人生中,柳于光的内心从未有如今这般灰暗过。

而这人生的至暗时刻,完全是因为他碰巧遇到了非人力能及的事件。

就在柳于光已经不知眼下还能做些什么时,堂门之外,传来急匆匆的脚步,以及,一阵斥责声。

“这黄泉司的人!”

“怎么还迟迟未到!”

“如今宁丰百姓,犹如俎上鱼肉被那鬼物肆意屠戮。”

“可他们在哪?他们为何还未到?”

来者,是宁丰县的县丞朱楠。

“柳县尊,您说,我们现在到底该怎么办?”

“哪怕县衙传下讯息,告知百姓关于水之禁忌,但人总是得喝水的……”

“就算不喝水,那也是需小解的。”

“就这么撑下去,又能撑多久?”

“唉……”

听着朱楠满是叹息的口吻,柳于光跟着默默叹了口气。

随后,他似乎是想到什么,将朱楠叫至近前。

“朱县丞。”

“如果按照本县此前推测。”

“那东西已对任德旺下手。”

“它的下一个目标。”

“必然是本县。”

柳于光深吸一口气,似是做了什么极其重大之决定。

“我若遭难。”

“由你代任知县一位,主持宁丰大局。”

“此事我已留书。”

“待黄泉司解决此事后,你需将近期所有事情原原本本上报。”

听到柳于光的话,朱楠愣了半晌,随即急切道:“柳县尊!万万不可!”

他下一句话还未说出口。

堂门口,一阵急促脚步声传来。

远远响起王悠山的声音。

“柳县尊!那位正朝宁丰赶来的黄泉使回信了!”

柳于光和朱楠都是一愣。

随后,王悠山走到近前,将一封小巧信件递给了柳于光。

柳于光将其拆开,简单浏览过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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