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们男人说事,我们女人不掺和。”
待他们进去之后,魏旭端起一杯茶苦笑道:“孙开才,你为何如此执着呢?你难道不知,这对你我二人都没有好处,官场波谲云诡,我这探花来的也是莫名其妙,万一有人要坑害于我,你就是我的垫背呀!”
跪在地上的孙开才苦笑道:“大人,您有所不知呀,莫看我现在一身绫罗绸缎,其实过的也是人不人,鬼不鬼。任谁都可以骑在我头上拉屎撒尿,若非花重金买下一个小吏官职,便是丝绸,我也穿不得呀!若真能与大人绑定在一辆车上,便是死,我也无怨无悔。”
他重重磕头,祈求魏旭能拉他一把,“大人,您未来必然登云,我一商人,朝不保夕,只求能的一家平安,不被上头抄家填补窟窿。”
魏旭也是无奈,他知道泱泱华夏,各朝各代最大的问题就是穷,商之所以低贱不仅是因为他们本性低贱,还因为他们有钱。
贪污腐败亘古流传,若上面查下来,如何填补?取之于民?百姓早就成穷鬼了,一时间很难刮到油水,然商人有钱,便可杀商夺财,暂时补齐窟窿。
正因如此,资本萌芽便是诞生,也不可能生根发芽。
魏旭低头看着他微笑着问道:“自古财权难两得,你觉得,我是应该得钱还是得权?”
孙开才苦笑道:“我虽无大钱,却也是江南排名前五的丝绸商人,大人,钱的事,我来解决,权的事就拜托你了!”
“你有多少地?”魏旭轻轻吹着热茶,品了一口,苦的要死。
“一万多亩!若大人愿意收下,我可将收益分出三分之一给大人。”官商勾结的最常见也是最赚钱的办法就是圈地,官可以不用交税,商人不想交税,便会把地归到官手中避税。
“你觉得合适么?”
孙开才思索一番后苦笑道:“不合适。”
“还算懂事。”魏旭取来纸笔,写下肥皂制作方法,吹干之后交给了他,“这玩意可以帮你赚不少钱,但我希望你能给雇佣人员一个合理的工资,未来,我极有可能管理福州,若你不愿意帮我,不愿意让我拿到政绩,你必死无疑,我保证!”
孙开才颤颤巍巍接过制作方法,“是,大人,小人便是赔钱也会为大人谋取政绩。”
“不必如此害怕,我们是互惠互利,如果你能为我带来政绩,我怎么会亏待你呢?安心,我一定会大力扶持你。”地方保护企业就是这么来的。
他带着女儿离开之后,站在门口颤抖着取出手绢擦汗,作为一个混迹官商两场的人,他能清晰的感受到,魏旭至少有五次想要杀了他。
“女儿,未来你若嫁入魏家,万不可不听大人的话,无论他做什么说什么,你只需应是,否则我孙家可能万劫不复呀!”
次日清晨,朝廷的任命官员和一个彪形大汉就来到了他家门口。
他被任命为都察院监察御史,负责调查福州官银失踪案,这件事前两年就发生了,最终以“罪人”自首告终,可今日又再次发生,“罪人”又自首了。
嘉靖大怒,下令都察院彻查此事,必须揪出幕后真凶,让这种事情再也不会发生。
都察院说——犯人不是抓到了么?
嘉靖被气的七窍生烟,责令都察院两个月之内必须解决这件事,要不然该杀杀,该滚滚。
都察院大喜,他们立刻找了几个滚的替罪羊,然后在科举中找到了魏旭这个该死的替罪羊。
“这位是锦衣卫郎虎,是负责帮助你的人。你只剩下一个月时间了,加油吧!”
魏旭做事常常做两个思考,第一,我能不能做。
第二,我能不能做好。
如果都不能,还不得不做,他就知道自己必然要做替罪羊了,而替罪羊的下场只有一个——死。
郎虎也有些不忍,但没办法,这件事必须有人死,要不然就要牵扯到上面的人。
“大人,我们该怎么做?”
魏旭仰天长叹一口气,“我就说嘛,我今年十九,没有向上面交钱,也没有深厚的背景。这探花之名怎么就能砸在我头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呀!第一步,请客吃饭。”
魏旭去找孙开才要了点钱,并告诉他自己现在的困境便离开了。
太黄酒楼中,魏旭请了查这件事的衙门官吏,甚至连狱吏都请了。
不为其他,只因流水的衙门老爷,铁打的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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