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身影翩然而至,挡在了沈疏蘅面前。

“有何不能,有何不敢,”傅雪客挥剑与那道灰色剑光相撞。

剑声嗡鸣作响,剑光流转,如落入人间的清月。

“师尊!”沈疏蘅的面庞上还有鲜血在流淌,她的笑却在脸上绽放的灿烂,丝毫不见痛苦。

“我在,”傅雪客回头看着沈疏蘅,素来沉寂的眸中暗流涌动,少女如一株壮烈盛开的血红郁金香,落在她眼中。

“惊鸿剑仙,你徒弟杀了我儿,你是要拦着我复仇吗!”

“原来惊鸿剑仙也会仗势欺人!”

“是,又如何,”傅雪客眸光暗沉,望着鹤发老者。

沈疏蘅瞪着鹤发老者,恨不能一剑刺穿他,他还造谣师尊,“祁甚与我乃是生死战,生与死后果自负,不能寻仇。”

“我的修为没有你强,你就敢践踏规则杀我,我师尊来帮我,你却说她仗势欺人。”

沈疏蘅气急反笑,“老东西你可真会扣帽子,是你儿子先要杀我,被我反杀,你们先撩者贱!”

台下观看比试的弟子们,有些见惊鸿剑仙在此,自然敢说心中所想。

“沈疏蘅说的有道理,祁甚平日里就在宗门内与一些弟子们下生死战,用他们的魂魄滋养自己的阵法,如今被反杀,也是活该。”

“就是,那老头才是仗势欺人,毫无大能风范。”

鹤发老者听见弟子们的讨论,面上不禁一阵红一阵青,他周身的罡风呼啸,“我儿天之骄子,他的命就比别人的高贵,今日我誓要替他报仇。”

他昨日听说傅雪客到了化神境界,他也到了化神境界,还需怕她不成。

他近身与傅雪客缠斗起来,灰褐色剑刃与雪白剑刃碰撞,火星四溅。

鹤发老者咬牙想要将剑刃推至傅雪客咽喉,他挥剑吃力极了,豆大的汗珠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

傅雪客的神情却依旧淡然,如同月夜下的静潭,幽深不可测。

她的剑意是在冰雪之中所领悟的,因此她的每一剑都带着彻骨的寒意。

鹤发老者只觉寒风暴雪呼啸而至,他额头上淌下的汗珠竟全都被她寒冽剑意所冻住了,枯树皮似的老脸上凝结满了条形的冰柱。

他一吹胡子瞪眼,那张脸显得滑稽可笑。

傅雪客单手执剑挡住了老者的每一剑,却迟迟不反击。

鹤发老者见状,心中冷笑,装的再好也没用,她只能勉强挡下他的剑,却不能反击。

如月剑光映照在她皓白面容上,更显出了她的清冽绝色之颜。

非人间所有。

白衣在空中随风舞动,回风流雪之姿。

鹤发老者盯着傅雪客,浑浊的眼中露出了贪婪。

“若你愿委身于我,为我生下子嗣,此仇可解。”

傅雪客望着他枯树皮似的脸,眸光暗沉,面上露出厌恶,若不是为了更好的教徒弟领悟剑术,她早就一剑斩了他了。

沈疏蘅气得破口大骂,“老东西,为老不尊,你也敢妄想我的师尊。”

“若我师尊是天上的云,你就是地上阴冷的臭泥潭,你不配!”

鹤发老者阴冷的望向沈疏蘅,“黄口小儿,老夫迟早要杀了你!”

傅雪客转头望向徒弟,眼中露出一丝柔光,“今日教你惊鸿剑第二式,千山鸟飞绝。”

“看好了。”

语毕,她再次望向老者,眸光似寒刀。

其中的杀意让人汗毛直竖。

沈疏蘅认真的看着,拿起剑,也学着师尊的样子比划着。

只见师尊举剑,横挥,剑光骤然亮起,铺天盖地的冰雪袭来。

沈疏蘅在感受到沁骨寒意的同时心中也生出了一种寂寥之感。

她仿佛望见了,重重叠叠的山峦负雪,飞鸟绝迹,只剩孤清之境。

此剑式不在形,而在剑意,沈疏蘅坐下,闭眼用心感悟着师尊挥剑发出的剑意。

傅雪客见徒弟坐下打坐,似乎有了些领会。

鹤发老者怒火攻心,他也是当世大能,傅雪客与她对战竟敢三番五次的分心,散漫至极,拿他练招给徒弟看。

“一群竖子,竟敢轻视老夫!”鹤发老者双手握剑打出数道灰色旋风。

傅雪客挥剑就如她的神情一般,有一种云淡风轻之感。

有些弟子们见上空的两人打斗,老者面容扭曲打的吃力,而惊鸿剑仙面不改色,他们开始嘲笑老者,“那老东西真是滑稽。”

“ 你们......傅雪客一介女流,怎会打得过鹤发老者,她分明是装出这般模样!”祁甚的同伙怒道。

沈疏蘅无暇加入弟子们的嘴炮输出中,她感受自己的境界似乎有些松动,有了突破之势。

鹤发老者的耳力极佳,听见那群弟子们嘲讽他,他的一张老脸涨成了黑红色,他故意向地下挥出数道剑风,其中一道最强的向沈疏蘅飞去。

地上的弟子们大惊失色,面色纸白,他们怎么想不到,老者会对普通弟子出手,难怪祁甚所行恶劣,原是一脉相承。

数道暴躁的剑气眼看就要碰到他们了,他们吓得抱头蹲下。

蓦得,傅雪客也斩出一剑,凛冽剑意席卷而来,一剑破了老者所有的剑气。

此间所有的灵力都疯狂的挤进沈疏蘅筋脉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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