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失控了?”
伯尼一个箭步冲到厄兰兹面前,作为水手途径的序列五“海洋歌者”,他对于灵状态的评估还是相当准确的,面前的人毫无疑问还是厄兰兹,他的灵上并没有被污染或者同化的色彩,而那副面具...
那是面具吗?
他试图伸出手去碰一下,那副面具却突然化掉了,没有非凡能力的作用,甚至连灵性都没有参与作用。
“显然,我和您一样神志清晰。”
面具后一双闪动的烟灰色眼眸里映照出伯尼的神情,厄兰兹皱起眉头后退两步,显然很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也不符合精神分裂或者失控的情况。
“那你在干什么?”伯尼瞥了一眼写在地上的诗,那诗歌和用火焰写成一样不断摇曳,变幻着形态,每个具体的字迹都无法辨识,连贯起来却能阅读,把一种崇高的赞美之情直接反馈在心中。
“证明我的理论假说。”
厄兰兹把手擦过甲板上的那些诗篇,逐渐意识到创造神秘学语言的窍门到底存在于哪里。至于伯尼所说的面具..当然啦,那里肯定有面具,没有什么可担心的。
“如果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行告退了。”
摆手告别后,厄兰兹快速走下楼梯,回到房间里,一件乌黑的晚礼服正放在那里等待着他。整件衣服突出一种强烈不对称风格,但和图铎帝国的严格规范不同,这是一件纯粹为了破坏对称美而设计的礼服。
礼服的后摆一长一短,形状充满不规则的轻微锯齿,上面的条纹则和干涸的血液一样暗红。
左肩有额外的肩垫,把肩宽垫起一截,并缀以大量浮夸的深蓝黑色渐变羽毛,角度张扬到仿佛某些畸形生物即将破肩而出。衣襟开口左边圆领右边尖领,点缀的金棱纽扣过多,以至于扬起的右侧有下垂趋势。
“你的海盗服做好啦~”
赛吉朝着厄兰兹眯眼笑着,这件衣服是好不容易才做出来的,应该能让厄兰兹这家伙满意。专门按照维多利亚风格做的长摆黑海盗服,还有对称的结构设计。
“..我记得我要的是海盗服,你给了我一件礼服。”
这句话把赛吉弄愣了,连忙凑上去扯扯厄兰兹的头发。
“你清醒一点啊!这是海盗服啊!”
“哦,对,我要的就是一件礼服。我肯定是花了太多时间思考问题才记错了。谢谢,回头我请你吃蝴蝶面包。”
厄兰兹的眼神清明了些许,拍拍赛吉的脑袋,从手边的碟子里拿出一个蝴蝶面包递给无心的赛吉。
“你不喜欢吃吗?怎么样都好,给我点私人空间,我要研究点东西。”
瞥了一眼拿着面包,眼睛却关切地看着自己的赛吉,厄兰兹扬起手,示意赛吉让到另外一边去,从抽屉里抽出了纸张和钢笔开始书写,那笔迹迅捷凌厉,并且炫耀般地用着大量不必要的花体装饰。
“你..看起来..是在写诗。”
“诗?什么诗?我这不是在好好地研究符号和表述的关系吗?”
他拿起纸张哗啦哗啦地甩动了一番,又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针管。
法术当中的确有被叫做“造物术”的简易法术,能够创造出短暂存在的木料等,但想要创造出结构复杂到注射器这个程度的事物,需要高度集中精神才可能做到。
厄兰兹娴熟地把针管插入静脉抽出一管血液,扭开针头,灵性维持住它不快速凝结和失活。伸出笔吸饱了一管的鲜血,混合着血和墨的黑红色字迹开始在纸面上扩散。
字迹起初还是正常的,随着整个长诗的结构成型后,它开始如蛆虫一样缓慢地扭动,且随着观察者的目光而挪动,它绝不在你正眼前蠕动,只在你余光瞥过时翕动。
“要不..我们..我们还是别..别写了....”
这个时候,埋头书写的厄兰兹已经散开了眼瞳,眼前除了那一行诗之外别无他物。赛吉不论发出多大的声音,在他眼前怎么晃动,或者怎么推搡他都没有作用。
诗一行行增加,血一点点减少。
写成的诗随意地散落满地,似乎它们存在的意义只在被书写的那一刻,抬笔后就不再重要。世上除了厄兰兹再没人能读懂这些诗,但任何人都能感受到它在传递什么。
他就这样写着,直到太阳溺死在海底,重生为血月一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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