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担心它活过来的程度更高啊!如果是那样的话,搞不好我们会死得很惨....”

“哪里有因为害怕被噎死就不吃饭的说法,好了,回去休息吧。今晚我要论证我早期的一个推论,这件事情理论上应该不会接入额外的知识。”

厄兰兹靠着格斗学者带来的体质增强,把自己的床挪到房间边缘,给自己弄出足够宽阔的空间进行布设。他对道家的了解并不够深入,为了证明这个假说的可靠性,他花了相当时间从记忆当中搜寻道家仪式所需要的组成,以及对应的符号。

最终,他靠着自己的知识完整复原了一套或许可用的仪式。

因为在从前,道家的仪式并没有产生肉眼可见的神秘学效应,而如果他把这个仪式完整复刻制造的话,或许就能在一定程度上论证神秘性可以被后赋予给无神秘性的知识。

站在地板上,年轻的术士深吸一口气,瘦削的身体站定,双手抬起,做出向下压的手势。

比起即将举行仪式的巫师,此刻他更像是一位等待乐曲响起的指挥家。

虚无缥缈的烟云从船舱的板缝里升腾而出,迷蒙了回忆和现实的界限。

这层微妙力量诞生时,覆盖在他周身的那层灰雾也随之被带动,朝着身外膨胀而出,如果有人此时从外窥视,都只能看到一层浓厚的灰雾,将内部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部屏蔽。

烟云中,厄兰兹睁开双眸,眼底亮起光芒,深蓝色的虚幻光芒构筑出法坛的结构,翻动的道幡和香炉盘旋烟云。而他犹豫了半晌后,念出了仪式的第一句话,用的是自己的母语:

“福生玄黄仙尊。”迈出第一步。

“福生玄黄天君。”转九十度,迈第二步。

“福生玄黄上帝。”再转,迈第三步。

“..福生玄黄天尊!”逆走四步完成。

当这句被遗忘的尊名被念出时,灰雾发生了激烈的搅动,遥远的某处,在大海上,某个宏伟而巨大的灰雾屏障卷动着,展开了微不可查的一小个裂口。

而在此时的厄兰兹眼中,道坛上浮现出的东西,足以让他无数多个长夜辗转难眠。

他眼前的东西不再是墙壁,而是一条被虚幻云雾包裹着,翻卷着通往高远,不知何处的白玉阶梯。身披厚重盔甲,头盔流缨飘舞的金色灵体罗列在这条道路右侧,而左侧站满了身材消瘦,面容模糊,头发高束的深紫色灵体。

不论这些灵体的存在状况有如何特异,不变的是,他们都存在着突兀的畸形之处。手臂上稀疏散乱的羽毛,头盔下布满面颊的无数眼睛交替眨动,不自然飘动的白帛如蛆虫般扭动,颜色在诡异的灰白色和佯装的纯白色中翻动。

随着这种诡异的景象开始不断转动,越来越多的不合常理之处开始增生,而他只能站在原地,连合上眼睛都做不到。

金色灵体的盔甲开始融化,流动着变成某种散发药液气味的浓浆,而那些紫色灵体则开始升腾和变化,变作扭曲出婴儿面颊的浓烟。

它们彼此交融,交错,直至某种左右眼交叠的金紫色眼瞳在厄兰兹面前骤然张开——

它的瞳孔轮转,里面有数不尽的螺旋和重叠结构,铺满了他的全部视野,足以让人深陷其中。

雷鸣般的声音轰响,但只在厄兰兹脑海当中。

“一瞳大千,一目须弥!舌灿千轮,口生妙诀!钩玄索隐,承恩仙道!探赜索隐,蒙福士心!坛下何人,安敢惊焉?!”

他愣了。这和计划里的完全不一样。但如果不回答,可能会死的很惨。

“.....救苦天尊妙难求,身披霞衣屡劫修,五色祥云生足下,九头狮子导前游,盂中甘露时常撒,手内杨柳不计秋,千处请师千处降,爱河可做度人舟?”

颤抖着把这段经文念出,他抬起自己的右手,朝那只眼瞳作请求状。

“...心诚道明,言出行果。当知四生六道,一切寒林,闻经听法,早得超升。”

那只巨大的眼睛弥散开来,又一次化作那些诡异的诸灵体,当他再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踏在了白玉阶梯上,四周的漫天神佛则已经不见踪影。

“当授太上三五都功经箓。”

数道扭曲的符箓从空中滑动流淌而出,就打算朝着厄兰兹身上落去,正当他打算接触这符箓的时候,一阵强大的吸力和不计其数的黑色细线刺穿了这虚妄的景象。

所有的符箓和烟云全都被抽出这里,压进深海之中,屏障之后。灰雾再次合拢,法坛颤抖着溃散,因为维持它们存在的厄兰兹不再发动非凡能力。

他靠在自己的椅子上,大口喘着气。

论证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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