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尤玉爬大烟囱求爱?”三个男人闻听此话,大吃一惊。
怎么可能?有爬房顶求爱,爬山顶求爱,跳海求爱,从没听说过有人爬大烟囱求爱的事情。田圆圆,你幸福死了!走吧,让我们去见证世界上最浪漫求爱仪式。
三个男人撂下酒杯,出酒店,朝大烟囱跑去。
田圆圆此刻有点晕。难道尤玉听到我说的话去爬大烟囱的吗?怎么可能。那个胆小如鼠的家伙,上楼顶腿都筛糠,怎么会爬大烟囱。该不是借机逃之夭夭,用撒谎来骗人。这几个人甘心上当,还是合伙一起来骗我。田圆圆摇头不信,被二姐张桂花拉出酒店。
串子跑有几十米远,忽然停下来,他坚信哥们尤玉要演场好戏给田圆圆看。既然是演戏,总得需要有人配合。他决定好好帮帮尢玉,便又折回到酒店,向杨老板要来笔和纸,准备演戏的道具。
尤玉口中嘟嘟囔囔向大烟囱走去。
“烟囱有什么了不起,我八岁时个子一米三,光着脚爬上去掏下五个鸟蛋。现在差不多一米七,再上去一回,还不是小菜一碟。田圆圆,你可以不嫁,但不能污辱我。哥们今天给你来个猴子上烟囱,开开你近视眼,叫你看看,我尤玉到底是不是爷们。”
从“巷深酒家”北行约百米,便是北城发电厂那根高耸入云的大烟囱。二十多年前,大烟囱周围一片荒草地,是孩子们游戏玩耍的乐园,尤玉几乎每天都和小伙伴们在这里玩耍。抓蚂蚱、网蜻蜓,捉迷藏,也有淘气孩子手扶大烟囱铁把手往上爬几蹬,除尤玉外,没有一人敢爬上几十米高掏鸟蛋。如今电厂已搬迁,据说这根大烟囱也要扒掉,政府要在这里建设一个工业遗址公园,不知何故,一直没有实施,一直荒芜着,与二十年前相比没有什么大变化。
尤玉趟过荒草地,来到大烟囱底下。烟囱虽还是那根烟囱,可二十多年风吹雨打,外表已经破烂不堪,水泥外皮风化得露出斑斑点点红砖。他一手抚摸外墙上用来向上攀登的铁把手,抬头朝上仰望,大烟囱好像立刻向他倾倒过来,双腿一软,顿觉天地在飞快旋转,把自己五脏六腑搅在一起,阵阵作痛,想呕吐又吐不出来,忙将头低下。
大烟囱周边没有任何建筑物,疾风像千百万贼兵一般呼呼作响,朝他追来。他分不清楚是风吹裤子在唰唰作响,还是自己双腿在疾速筛糠所发出响声?抑或二者兼有。
凉风如此一吹,尤玉酒醒了多半,人也完全恢复理智,他后悔自己说下大话。这根烟囱足有百米高,他已经记不清楚自己八岁时是怎么爬上去的。少不更事,胆大妄为,现在再借十个胆也爬不上去。他悔恨给二姐留下那张纸条,那将是自己奇耻大辱的铁证,给人留下道不尽的笑柄。唉,酒这东西就是恶魔,如果不去沾惹它,哪会办下这样蠢事。
他痛心疾首,背靠大烟囱背风一侧,闭目回忆八岁刚上学时的事情……
那是夏日一个中午,尤玉背着书包回家吃午饭,见爷爷一个人坐在院子树荫下独自饮酒,脚边趴着他的爱狗,专心地啃着一块骨头。老人每天中午都会坐在这儿小酌,然后躺在藤椅上眯一小睡。尤玉本来应该进到屋里吃饭,餐桌上有妈留给他的午餐。可他被爷爷小餐桌上那盘酱羊骨的香味吸引得流下口水,不等爷爷叫他,便不由自主地坐在爷爷对面。
爷爷笑眯眯地递给他一块骨头。
他一口气将骨头啃得净光,却舍不得扔掉。
“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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