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看来,唇红齿白、珠泪盈腮的萝莉巫女梨花带雨的恳求,杀伤力着实惊人。咕王抱起他擦干眼泪,结果越擦越多,不知所措,直接把他整个人扔进了浴桶。

缘一呛了几口水,稳住平衡浮出水面,被这么一打岔忘了刚才在哭什么,不高兴地抿着嘴瞪着咕王。

咕王比划了个柴犬出水以后滚筒洗衣机甩干式抖毛的姿势,解释道:

“你先洗澡,洗完了我再和你说。那姑娘生前那么惨,怎么也要让她成佛才好。还有她的猫,现在还是纯粹的受害者,吃人以后就不好处理了。”

缘一一开始还有点气鼓鼓的,他以为咕王是嫌弃他哭,故意把他扔水里的。后来才想起,她的衣服是她的羽毛所化,五行避退:遇金不伤、遇木不腐、遇水不湿、遇火不燃、遇土不染。

如果她需要沐浴,肯定也是整个人连衣服跳进水里,不是捉弄他好玩的。

无奈地请她支个屏风,脱下湿透的衣服怎么拧也没办法完全干燥。就算他学会了一些火系的法术,可他的控制能力还不足以掌握住“烤干”和“点火”之间的度。

“缘一,你想不想养只小猫?圆滚滚的、一根杂毛都没有的小黑猫?”咕王太久太久没有考虑过“洗衣干衣”的问题,顺着缘一的提问,想起待会儿要怎么处理物怪与——为恶之人。

想到这里,她的眼神闪了闪。

当年看聊斋的时候,就感叹过底层人们生活不易。多少的弱势者面对强权,生前唯有受尽苦楚、悲惨死去后化为鬼怪才能为自己、为公理复仇。

为了心底深处一点小小的目标,作为姑获鸟醒来并以绝对的实力安身立足、站稳脚跟以后,这些年来她鲜有涉足人间,甚至连她的窝都不愿意出。

不过原则和底线还在。

看不见是看不见的,看见了又有时间仔细看看的话,怎么可能不管不顾,直接走人呢?

她忽悠这家狗大户的驱邪准备时间是三天,而明天就是这家唯一的女儿出嫁的日子——和《红楼梦》里的迎春或者《蝶○○华□□》的小百合差不多,半卖半嫁——如果她没来,灭门惨案就在明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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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新郎家派人来接,新娘穿着嫁衣拜别长辈,父母按惯例婚前训话。而后新娘在娘家侍从的簇拥,与新郎部下的引导下,一步一步,离开生养她又用她抵债的家。

厨房里,侍女加世与一位外来的卖药郎相谈甚欢,叽叽咕咕地聊着天,说起为什么这家堆着好多捕鼠笼子、女管家有多么严厉苛刻、迎娶新娘的新郎某方面存在着什么难言之隐……

自称“侍奉四魂之玉”的巫女大人昨天还说要闭门祈福的房间,障子门豁的一声自行打开。

谁也没看清她是如何移动的,地板上团团的鹤纹中心,咕王握着一把未出鞘的剑,喝令道:

“回来!”

这家的主人都是一愣,她又补了一句:

“凡家下男女,无论主从,都来这间室内。厨房里的两人也都叫来。‘它’提前动手了!”

缘一按照她的吩咐,跟着女管家一起去厨房把人叫过来,进门的时候,发现姑姑的视线,第一次没有直接投给他,而是越过他投给了那位卖药郎。

卖药郎本来心平气和,迎着姑姑的视线望回去的时候,居然呼吸都为之一滞。

缘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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