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倒转回一刻钟前。

陆念文和许云白一组,缓步走进了附近的居住区。这里都是些六层的小灰楼,建成起码20多年,遗留着上世纪的筒子楼风格,在如今看来,倒是别有一番韵味。

许云白依旧不爱说话的样子,亦步亦趋地安静跟在陆念文身侧,眸光打量着小区里的景象。

陆念文实在不习惯这样的沉默气氛,于是想了个话题,开口道:

“你平时运动吗?”

许云白顿了顿,应道:“跑步算吗?我只要不加班,就基本每天五公里,维持基础的体能。”

“五公里成绩怎么样?”陆念文问。

“没有很精准地测过,一般在30分钟左右,只是慢跑而已。”许云白淡淡道。

“我们警校出来的,对五公里真的都有心理阴影。”陆念文自嘲一笑。

许云白点头表示理解,她不是警校生,是研究生毕业后通过公务员考试考进来的。不过当年为了过公安招考的体测和体检,以前从来不运动加上有胃病的她可是吃了不少苦头。调理身体加培养运动习惯,进行各种功能性训练,耗费了大半年,才有惊无险地过了体测和体检。

好在她年轻,身体各项机能都在线,若是年纪再大点,可能胃病就养不回来了,会在体测体检中被刷掉。

考公安的经历,很大程度上改变了她的人生,她不仅有了相对稳定的工作和作息,也养成了运动的习惯。

“怎么会想要考公安,当法医的?而且还是报了省厅的法医岗位。”陆念文随口问道。省厅的法医意味着会接触到更凶残可怕的案件,需要去更为艰险的现场勘查,是非常辛苦甚至凶险的工作。

“这应该说是受到了家里的影响吧。”许云白并没有回避什么,陆念文问什么,她就认真回答什么,像是接受采访似的:

“我是医生家庭的孩子,父母亲都是医生。不过我外公是刑警,小时候父母亲都忙,顾不上我,我算是外公外婆养大的。外公对我影响很深,小时候,我在他的书房里一坐就是一下午,他书房里有大量的办案手记,都是他总结的经验教训,比推理小说还精彩。我就想,当警察可真厉害啊,凭着智慧抽丝剥茧,抓到犯人,是一种很难形容的魅力。

“但是我也很仰慕爸爸妈妈的工作,我觉得治病救人特别的好。我就问外公,我能不能既当医生,又当警察呢?外公告诉我,有一个职业即是医生又是警察,就是法医。那是我第一次听闻法医这个职业,然后我就想着将来要当法医。

“走到现在,应该算是圆梦了。”

“这么多年想法一直没变过?”陆念文惊叹。

“嗯……其实一切都是顺其自然,就是好好读书,好好学习,走到高考这个十字路口时,想起法医的梦想,就报考了法医,然后考上了。我想,既然读了法医,就要学以致用嘛,临近毕业的时候,我就打算报考省厅。不过,本科毕业那会儿省厅没有岗位,我就多读了三年硕士,总算是等到了岗位。其实,也没有为了梦想多么的坚持努力。”许云白淡淡道。

陆念文嘴角抽抽,洛城大学的法医系分数线可不低。许云白连过高考、研究生考试、公务员招考,三连皆中靶心,还说什么“没有多么努力”,这简直就是天才的发言。

洛城大学的法医,本科五年,硕士三年,许云白从18岁到26岁都是在校园里度过的。现在她29岁,在省厅工作了3年,在法医这个行当里算是刚入门槛。因为她学历高,所以刚入警察队伍时的警衔就是二级警司,三年后正好升了一级警司,与陆念文等同。

“冒昧问一下,家里面没有反对过你当法医吗?”陆念文好奇道。

许云白摇头:“我家里人都很开明,我做什么他们都支持的。他们对我就一个要求,既然做了就要做好。”

陆念文抿唇点头,对许云白的家庭背景管中窥豹,暗自钦佩。她早先就猜测许云白可能是高知家庭出来的孩子,如今看来确实没猜错。

只是陆念文没想到,许云白竟然能和她说这么多,她还以为自己这回和她聊天可能会碰一鼻子灰呢。

“你……”许云白刚要开口对陆念文说些什么,陆念文口袋里的手机此时震动了。她看到了张志毅发的消息:【嫌疑犯身份已基本明了,全部集合,先到本地派出所走一趟。】

“找到了!”陆念文又惊又喜地看向许云白。

许云白一惊,忙也拿出手机查看。

“走,集合去!”陆念文下意识伸手拉了一下许云白的胳膊,突觉不对又松了手,略显尴尬地改为招手。

许云白倒没什么反应,只是立刻快步往小区外走去。陆念文反倒被她抛在身后,忙跑两步追上去。

走了几步,许云白才反应过来,回身问陆念文:“派出所在哪儿?”

陆念文呆住,随即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你不会想走过去吧,先回车边集合,咱开车过去。”

许云白白皙的面庞肉眼可见地红了起来。

……

A号和C号窨井盖都被排除了,长宁路与载福路不允许占道经营,早间也没有做早餐生意的。所有的早餐车都集中在二条巷之中,因为这里面的人气最旺,到了大马路上,都是匆匆的过路行人,生意立马下降。

据派出所熟悉这一带的老警官描述,十多年前的长宁路和载福路上也没见到过卖早点的摊子。而且,载福路C号窨井盖的那个位置,十多年前恰好就是电机厂的正大门所在,那里有个保安日夜看守,当年应该也是侦讯过的,显然没有人在那里打开过窨井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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