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看得乔双泽脊背一紧,喉头有些发干,“怎么了殿下?”
景皓千收回那仿佛要吃人的目光,垂下头去看地上的男人,“是谁指使你们这么做的?”
男人疼得嘴唇发白,酒也醒了大半,捂住肩膀跪趴在地上,听见乔双泽唤这人“殿下”,当下就猜到对方是谁了。
三皇子,宁川王景皓千。
男人忙不迭转了身子跪在景皓千脚边,重重地磕了好几个头,求饶道:“殿下,殿下饶命啊,小的并不知道这位公子是您的人,要是知道借小的十个胆子我也万万不敢碰他的。”
这人胡说八道什么呢?他才不是景皓千的人。
“喂,你瞎说什么。”乔双泽怒道,“信不信我把嘴给你缝上!”
男人害怕极了,他跪伏在景皓千脚边,清晰感觉到上方这人一身寒气,容色威严。
这时徐凉推门而入,见着这幅局面愣了,不等他开口,景皓千便说:“徐凉,将他带去刑部好好审,一定要问出幕后主使。”
徐凉霎时明白过来,满脸恨意地上前提起那人二话不说踹了一脚,再把人揪起来拉出去。
屋内再次剩下乔双泽和景皓千。
乔双泽道:“殿下,麻烦您帮我拿一下拐棍。”
景皓千不动。
乔双泽:“殿下?”
景皓千朝他走了过来,步履缓慢,神色从容。
乔双泽抬头看他,俊朗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那副“生人勿进”的气场似乎淡化了许多。
景皓千在床边站定,静静看着床上的人一言不发,少焉伸手拿过放在一旁的木棍,“本王方才就放在旁边了,你没看见。”
乔双泽本来被景皓千看得不自在,瞬间反应过来,那眼神多半是在说他傻,看他什么时候能发现拐棍就在自己旁边。
乔双泽不同他一般计较,拿过拐棍下了床。
楼下传来异常的嘈杂声,老鸨那尖利的声音响彻到整座楼都能听见,“你们要干什么?”
两人出了房间,楼道上站满了看热闹的人。
乔双泽往楼下看去,下面站了许多官兵,围成一个圈,而圈中间站着的人正是徐凉和那名男子,他畏畏缩缩地跪在徐凉腿边。
大门外不疾不徐走进一身着白衣华服的男子,面容俊逸。
乔双泽顿时扭头去看景皓千,那白衣男子眉眼间与景皓千有几分相似,都遗传了皇家的好相貌。乔双泽跟宫里的人大多是点头之交,依稀记得这人似乎是景皓千的四弟,四皇子景萧容。
景萧容朝徐凉道:“徐将军,别来无恙啊!”
这人是众多皇子中徐凉最不喜欢的一个,原因是他总跟景皓千对着干,徐凉同景皓千从小长大的交情,最是看不得有人欺负他,偏偏眼前这人啥事都要跟景皓千争上一头。
徐凉淡淡地应了声“哦!”并不想给他好脸色看。
景萧容笑眯眯的,没有介意他这无礼之举,继而说道:“我今日来是要带走一个人。”
见他将徐凉团团围住的阵势,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谁了。乔双泽如是想。
偏偏徐凉还明知故问:“哦?谁啊?不会是我吧?”
景萧容笑道:“徐将军说笑了,我要带走的人是你腿边那个。”
“他啊。”徐凉淡淡道,“恐怕不能如四皇子所愿了,他不能跟您走。”
“那我今日偏要呢?”
“四弟。”
听见这声音景萧容抬首朝着楼梯那里笑道:“三哥怎么在这儿?”
乔双泽跟在后面,觉得景萧容这人实在是道貌岸然。
只怕他是知道景皓千在这里才来抢人的。
景皓千走到景萧容身前,面色不虞:“这人可是徐陵一案关键的嫌犯,你凭什么要带人走?”
景萧容凑近他小声说:“凭父皇的口谕,父皇也着令我加入此案彻查。”
景皓千沉声道:“徐凉,把人给他。”
徐凉紧紧攥住那人的领子不肯松手。
乔双泽走到他旁边,“徐将军,听殿下的。”
“那我爹呢?这人一定知道什么,把他给了景萧容万一出了什么事怎么办?”徐凉眼眶发红。
徐凉气起来连皇子的名字都敢直呼。
乔双泽摇摇头叹气:“没了他还有月琴呢!”
“月琴死了。”
“啥?”乔双泽一时扭不过弯儿来,人死了?!
这时有官兵上前直接从徐凉手中夺人,除了瞪眼看着也不能做什么。
景萧容抢到了人,转身离开风月楼,视线在徐凉身旁的乔双泽身上停留了一瞬。
官兵都撤干净了,乔双泽告诉景皓千:“殿下,月琴死了。”
徐凉上前道:“我方才去找人,在后院发现了一具尸体,是被人勒死的,身上的锦帕绣着‘月琴’二字。”
他话一说完就有小厮急匆匆大喊:“不好了不好了,死人了,后院有死人。”
老鸨急道:“谁?谁死了?”
“月琴,是月琴姑娘。”小厮气喘吁吁道。
景皓千道:“走!”
乔双泽回去的路上一直在念叨:“月琴怎么就死了呢?是凶手杀人灭口吗?”
“行了,别想那么多,等会本王会将卷宗整理好给景萧容送一份过去,但愿他能从那人嘴里撬出点什么。”景皓千说。
二人回到王府,乔双泽道:“殿下,我回房间了。”
“等等。”景皓千走上来,“本王送你。”
乔双泽:“!!!”
景皓千今天这是怎么了?中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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