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口疼……

陆停看着那堆放凉的小山,哈哈笑了出来:“哥们,这次这个有意思。”

沈意腾的一下起来,向岑默离开的方向追了上去。

陆停看热闹不怕事大:“加油啊~加油别被气死,哈哈~”

沈意追上岑默的时候,对方正在一个花摊前挑花,他停下脚步没有上前,见他犹豫了半天才掏钱买了一束。

这花有点眼熟,和他上次在白陈秋那里拿走的那一捧一样。

白陈秋开花店,他还在外面买野花。

沈意不能理解。

跟着岑默一点点向前走,这个时间段公交是没有了,他那么抠也肯定不会打车,他不会走回去吧?

他倒要跟着看看。

岑默是一个让他很好奇的人,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在沈意看来都很奇怪。

出了夜市,岑默真的就是继续闷头向前走。

沈意猜对了,这人绝对脑袋有毛病,他抬手拦下辆出租车:“追上前面那人。”

到岑默身边时,喊了他一声:“上来。”

岑默停下脚步,看见是他后讶异的神色一闪而过,不过还是摇头拒绝了他,抓着双肩包的背带,固执的向前走。

沈意:……

他八成十二生肖里属倔驴的。

深吸了口气,压下自己的脾气:“师傅,走吧。”

司机踩下油门,很快就把岑默甩在了后面。

沈意虽然想拿下岑默,但他可不愿意陪着他做这么愚蠢的事情。

下次见面随便送个礼物就好了。

能花钱解决的事就不要浪费感情。

啪嗒啪嗒——

司机把车窗都按上,雨水唰唰唰的打了上去,沈意的手在腿上飞速的敲了好几下,老天爷都跟他作对。

“师傅,回去。”

出租车再次停在岑默身边,沈意冷着脸打开门,用不容拒绝的语气:“上来!”

细密缠绵的雨水随着风吹了进来,带来清新的潮气,举着背包挡雨的岑默猫腰钻进了车,大雨骤然倾盆。

沈意:“地址。”

岑默:“西城区,南北胡同。”

司机一听:“这么远你刚才怎么不上车,你要是走回去,就你这腿脚你最少得走仨点儿。”

沈意:“他脑袋有病。”

岑默也没反驳,只是尽量把自己缩到边上,看着车窗,雨水一层覆盖上一层,灯光把沈意犹如雕塑般俊美的侧脸晃了上去。

他黑漆漆的眸子,一眨也不眨。

一路沉默,虽然是开屏的好时机,但是沈意觉得就岑默这个脑袋,估计自己开屏他都看不懂,所以他到底赢在自己哪里?

又暗暗生起了闷气。

出租车在南北胡同里左转右绕,根据岑默的指挥,终于停下了。

岑默把手伸进裤兜里,沈意哼了声:“他一会儿还要送我回家,你觉得你那三百块钱够吗?还是说你就和吃饭一样,只付自己这段路程的钱?”

岑默把手里的三百块钱攥的皱皱巴巴的,没掏出来:“我上去取钱。”

沈意累了,心累。

油盐不进的玩意真是难整。

“给钱就算了,我拦的车,你不用谢我?你打算拿多少钱谢我?”

岑默又把下嘴唇咬了进去,削瘦的肩膀低垂着,沈意一张嘴就是五十万,怎么会在乎他那一点钱。

看着手里的花,拿出一支后把剩下的都递了过去。

“给你,谢礼。”语气生硬。

沈意这才舒服点,总算有点情趣了,可以调.教调.教。

“都给我就算了,我这人比较大度,这样吧,把你手里那一朵给我就行。”

岑默漆黑的眼珠晃了晃,把那一朵花递了过去:“给你。”

沈意侧过身:“你这么给也太没心意了。”

他突然靠近,岑默手里的花差点掉了,垂下视线不和他对视。

两人僵持了一会儿后,岑默突然拽住他的衬衫,靠过来些。

脑袋顶就在他眼皮子底下晃悠,让他想不注意都不行,黑色的头发像是染过墨一样,发尾整整齐齐的贴在脖颈上,淋过水的脖颈,白的如同上好的瓷器。

舌尖抵着牙根扫了扫。

而他衬衫上面的两颗扣子,只要不是什么正式场合,永远是解开的。

指甲整洁的手指勾住第一个扣眼,笨拙的把花枝塞了进去,再绕一圈,从第二个扣眼穿过,花枝怼到沈意的胸口上。

岑默咬着下嘴唇去抓,虽然很小心,但指尖还是碰到了沈意的皮肤,指尖颤了颤仿佛被烫到般,又缠了两圈后,掐断多余的花枝。

那朵雏菊花就成了最好的装饰品,在沈意的鼻下,散发出淡淡花香。

司机从后视镜里瞥了俩人一眼,就很懵。

岑默飞快的下车。

沈意若有所思的看了眼花,有意思。

三楼一家窗户亮了灯。

“师傅,走吧。”

岑默刚把灯打开,主卧的房门就开了,陈梅走了出来:“默默,回来啦,吃饭了吗,电饭煲里饭菜都热着呢。”

“妈,都说了不用等我,回去睡觉吧。”

岑默把花放到餐桌上,餐桌上有一个小花瓶,里面有一朵即将枯萎的雏菊。

“你买花了?”

“嗯,和这朵一样。”

“这朵啊,这朵是沈意,就是妈经常和你说的那个男孩子,他那天又来医院看他妹妹,送给我的。”

正要走开的岑默停了下来,看向花瓶里的花:“是他?”

“是啊,现在那么好的孩子少了,家里有钱自己也有本事,长的又好,但是一点脾气都没有,每次见到都是笑呵呵的。”

陈梅把沈意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

岑默把她口中的沈意,和自己遇见的那个沈意一一比对,薄薄的唇一点点勾起。

“妈给你看过他的照片吧?就是和我们所有人合照的那一张,是不是长的好。”

岑默点了下头:“嗯。”

“不过我家默默也不输他,你赶紧去洗漱吧,妈把这花换一下。”

“等一会儿我来吧,我还没弄过,感觉挺有意思的。”

难得他对什么有兴趣,陈梅就又说了遍电饭煲里有饭就回去了。

岑默看着花瓶里的花,手指小心翼翼的碰上泛黄的花瓣,缱绻着游走过。

原来是你送的。

去到厨房打开电饭煲,一碟土豆炖肉冒着热气,他把碟子拿出来的时候,里面的汤汁还撒到了底下的饭上。

他直接拿来个小盆,把饭盛的冒尖,没一会儿把一盆饭和一碟子菜吃了个干净。

吃完饭后又去洗漱,之后找了个密封袋,回到餐桌旁。

拿出手机,把花瓶里的花拍下,之后才仔细小心的把花拿出来装到密封袋里,拿回他的房间放好。

在睡觉前,他打开相册,一张张翻看。

第一张是刚才照的花。

第二张是沈意站在那家修车店前。

第三张还是沈意,他穿着高领的白色毛衣和羊绒衫,站在一群阿姨中间,里面就有他的妈妈。

第四张也是沈意,不过这张沈意一看就年轻,估计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就坐在他们刚才吃烧烤的那家店里,嘴里叼了根烟,眯着眼睛向上吐着烟气。

第五张的沈意走在通红的枫叶树下,手里还拿着本书,同样很年轻。

第六张的沈意只有一个侧脸。

第七张的沈意只是一个背影。

一直翻看到最后一张,沈意穿着黑色球衣,单手挂在篮筐上,大长腿甩荡着,目光睥睨又张扬,霸道的抢走了所有的光芒。

周围所有人都在仰望他,包括那个时候也在场的岑默。

被汗水泡的发白的手指,隔着屏幕,虚虚拂过沈意。

房间里响起了轻声嘀咕着:“你为什么要来纠缠我?打你一拳也没把你打跑,你不该纠缠我的,沈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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