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惭愧,贾史王薛四大家族自从几年前唯一的秀才贾珠死后,四族近千名男性竟然再没有一个像样的读书人。
薛家就不说了,除去留在金陵的另外一房,在京的这一房只有薛蟠一个男丁,至于此人是什么货色,根本无需再次赘述。
史家是这四家除了贾家外,说出去名声最显的一家,贾家是一门三公,史家是一门三侯,但到了史鼎和史鼐这一代也是算是没落了,两房的子弟也都是蝇营狗苟的泛泛之辈。
王家虽然有王子腾这个铁血人物在,但家里的子弟也不比史家好到哪了去。
所以当听到贾瑜高中京畿道乡试解元的时候,王子腾大为惊讶,收到贾琏的请柬后,就带着自己的妻子刘氏和儿子王仁来到了荣国府。
史家那两个侯爷有些散漫,直到快到了正午,这两个堂兄弟才姗姗来迟。
荣禧堂。
贾母正和王子腾之妻刘氏、忠靖侯史鼎之妻张氏和保龄侯史鼐之妻孙氏说着话,陪同的是邢夫人、王夫人、薛姨妈、王熙凤、李纨和薛宝钗。
聊着聊着,话题就转移到了东府那边,自然就避不开贾珍,贾母问道:“珍哥儿怎么样了?怎么好端端的就病了?”
王熙凤答道:“太医院里的太医说是药吃多了,养些日子就能好了。”
大梁太医院里的太医多负责给达官显贵们看病,例如贾家这样的当世望族,家里人哪怕是生了个小病,都会到太医院请太医来看,给皇帝和皇室看病的则是御药局里的御医。
贾母疑惑道:“他没事吃什么药?”
王熙凤眨了眨眼睛,贾母顿时了然,皱眉道:“难不成连床都下不了了?”
“珍大哥哥只说觉得四肢沉重,寝食不安,王太医开了药,想来用不了多久就能好吧?”王熙凤有些不确定道。
贾母吩咐道:“你下午从我这拿两根老参,打发人送过去,让他好生养着,不要再乱吃药了。”
然后看向一旁的邢夫人,又皱眉道:“大老爷又怎么了?他侄子高中解元,他这个做叔伯的不来看看?”
邢夫人连忙解释道:“老爷确实是旧疾复发,正在养病呢,这不,打发琮哥儿给那瑜哥儿送去了一套文房四宝,可值十两银子呢。”
十两银子硬生生被她说出了十万两银子的气势,贾母叹了一口气,懒得和她计较。
王子腾之妻刘氏笑道:“贵府的哥儿中了解元,我们家老爷高兴的一晚上没睡着,把家里传下来的几本古籍全带来,说是做敬贺之礼,我这个做婶婶的也没什么给的,封了五十两银子做个利市,给他买几身新衣服去。”
邢夫人怒视着刘氏,刘氏得意洋洋,史鼎之妻张氏接着笑道:“我们家也没什么给的,比不得有些人家大业大,但还是从牙缝里省出了五十两银子,送给那瑜哥儿做个贺礼。”
都道三个女人一台戏,可戏还没开始,邢夫人就落败了,贾母见她面色愠怒,怕她说出有伤亲戚和气的话,连忙打发她回去了,没办法,邢夫人就是不受贾母的待见,她一年到头不来给贾母请安,贾母都没有意见,反而乐得自在。
梦坡斋。
贾政和王子腾在闲聊,史鼎和史鼐坐着不说话,按理说他们的地位要比王子腾高多了,王家祖上不过是一个县伯,而他们家祖上是侯爵,他们俩身上的侯爵是超一品,要比王子腾身上的正三品官衔要高上好几阶。
怎么看,他们都应该是四大家族的实际领导者,可奇怪的是,这两个人在王子腾面前一点脾气都没有,王子腾说话的时候他们俩就一言不发,好似入了定的和尚。
另有贾琏、王仁、薛蟠、贾宝玉、史强、史磊、贾蓉、贾琮、贾环、贾兰、贾芸等一众子弟作陪。
见贾瑜进来,除了贾政、王子腾和史家两个侯爷,剩下人纷纷起身相迎,对于草字辈的,贾瑜是叔辈,对于其他人,贾瑜虽是同辈,但他身上有功名,于情于理他们都应该先行礼。
贾瑜先是给贾政行了一礼,贾政给他介绍道:“这位是你王家舅舅,官拜兵部右侍郎。”
贾瑜微微躬身,行礼道:“学生见过王大人。”
他拜的是王子腾身上的官位,而不是他的人。
王子腾上下打量了一番贾瑜,点头道:“沉稳有静气,将来吾等四家若有高中者,必由他起。”
在王子腾看来,进士以上才能叫“高中”。
贾政很是赞同,又给贾瑜介绍了史鼎和史鼐:“这是你史家的两位表叔。”
反正在贾政看来,这些人都是贾瑜的至亲,贾瑜还是微微躬身,行礼道:“学生见过两位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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