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里的空间不大,徐路栀的耳朵不算特别灵敏,却还是不可避免地听得清清楚楚。

方才还在哼着不知名歌谣的姐姐,如今乍然开口,徐路栀才听出来,她的嗓音低低沉沉的,带着点天然的沙哑,很漂亮的烟嗓。

一听就让人觉得,里面那位定是什么性感尤物。

徐路栀的心猛地跳了跳,仅仅是普普通通一句话,却让她浑身上下仿佛过电一般,脸颊上的热意一阵阵翻涌着,不用照镜子,就知道自己一张脸已经红到了耳朵根。

真奇怪,明明也不是没和朋友嘻嘻哈哈打闹过,偶尔袭胸一下也都是笑一笑就过去了,明明都是同性,怎么姐姐的朋友……仅仅一句话,就能让她面红耳赤?

徐路栀心神不定,完全忘了刚刚对方说的话,只呆呆地坐在床上,双手紧抓着床单,无意间把床单弄得皱皱巴巴的。

仿佛做了些什么激烈的斗争似的。

“就在床上,蕾丝黑的那条。”兴许是太久没有等到回音,对方不耐烦了,又扬着声调叫道。

一语惊醒梦中人,徐路栀这才想起来她让自己帮忙拿的东西。

不想不要紧,一想到那是什么,徐路栀更觉得自己的脸烫得能煎熟鸡蛋。

她早就注意到床边散乱着的衣物,但不敢细看,这会儿却是不得不翻找起来了。

一件宽大的白衬衫、一条深色牛仔裤,都很简洁干净,与之格格不入的却是一套……蕾丝黑色的内衣。

或许是因为穿过很多次的缘故,布料有些皱了,散漫地堆放在那里,徐路栀小心翼翼地揪着边缘的带子,捏起来一小块薄薄的布料。

薄如蝉翼,巴掌大的一小片,浑然不似能包裹完全的样子,干净的纯黑色,蕾丝花边颇有设计感,丝毫不艳俗,在边缘蜿蜒着,宛如蝴蝶翅膀上的纹路。

在酒店明亮的灯光下,手中的布料就更是通透,隐隐能透过光,徐路栀不敢想象穿上这个的实际效果,只是下意识地觉得,似乎什么也遮不住。

明明只是件再普通不过的衣料,徐路栀拿着却如同烫手山芋,眼睛都不知道往哪看好。

指尖触感的柔软光滑和蕾丝的粗糙汇聚在一起,在她心头挥之不去,一种说不出来的异样感觉。

徐路栀按捺着怦怦的心跳,迟疑着往洗漱间的方向走去,不知道要不要开口说明自己不是徐路薇。

只是……那样的话,会不会更尴尬呢?

还没等徐路栀想清楚,洗漱间里又懒懒传出道声音,语气里满是调笑:“你再不来,我就光着出来了。”

或许是因为刚洗过澡的缘故,烟嗓含着几分水润,语音里氤氲着雾气,分外暧昧,让人联想到洁白的瓷砖和湿漉漉的台面。

徐路栀吃了一惊,想也不想地就敲了敲磨砂玻璃门,也顾不上害羞,先把内衣送过去再说。

再怎么样,也不能让人家光着出来。

尽管她很清楚地知道是在开玩笑,就算没有衣服,也可以裹个浴巾,只是……徐路栀哪里舍得让她没有衣服穿。

似乎门内的人已经等她半天了,徐路栀刚刚一敲门,手还没来得及从门上放下去,玻璃门就已经打开了一道缝。

磨砂玻璃门后,影影绰绰能看见个人影,曼妙的身姿,张扬坦荡地站在门后,让人不敢多看。

门缝里伸出来只雪白的手臂,嫩藕一般的一截,或许是因为水温太烫的缘故,泛着淡淡的粉红色,五指姿态兰花一般,白皙修长,仿佛刚掐下来的葱段。

手臂上还带着未干的水珠,由于重力的作用顺着滑下来,从指尖灵活地跌落,滚到地上摔成两瓣,转眼再也不见。

徐路栀嘴里含了许久的薄荷糖也在她牙齿下被咬成两半。

她几乎已经忘了这颗甜得发腻的薄荷糖,却在一不小心咬下去的瞬间,清晰地感觉到舌尖传来的辣意,一直呛到天灵盖,就连五脏六腑都冷了下来。

原来这薄荷糖外表甜腻只是表象,一旦咬开了,里面就是苦和辣,捉弄你一般,让你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眼泪汪汪,这会儿再吐掉却再也来不及了。

徐路栀蓦地觉得里面的这个女人也像这颗薄荷糖,无端地诱人,却又让人害怕,似乎一旦沉溺,就再也出不来这个陷阱了。

她将手中的一小块布料交到对方手心中,小心翼翼地没有沾染到对方指尖的半点温度,鼻端却还是不由自主充盈着沐浴露的甜香,幽幽的,不经意间占据嗅觉的整个频道,让人闻着就心跳如鼓。

磨砂玻璃门重新关上,徐路栀扭转视线,逼着自己不再去看门后的那道身影,也不去想象这么小块布料被她穿上身是什么模样,逃跑一般开了门出去。

一直到房门外,她深呼吸了几口气,才勉强平复心绪。

口中的薄荷糖震得她舌尖发麻,她也无暇顾及,只是感受着有力的心跳,判断着自己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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