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凑近到一个冒犯的距离,他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脖颈耳垂,惹得沈清漪一阵战栗,呼吸便下意识地重了三分……

“……三姐姐?三姐姐?”

忽有呼唤声将沈清漪拉回了眼前的画面,沈清漪回过神来,妹妹沈清灵正趴在炕桌上瞪着一双大眼睛歪头盯着她,满眼好奇道:“姐姐,你想什么呢?”

沈清漪连忙搪塞:“啊……没,没什么。”

她红了脸,为求掩饰便站起身来,转移话题道:“二哥哥五妹妹,你们陪我去将这些香囊送去给祖母等人好不好?”

沈经年正把玩着腕子上的手钏,爱不释手的模样便知他虽然嘴上没说什么,但心中甚为欢喜,闻言自然是痛快应下,兄妹三人便雀跃地朝着众人的院落而去。

眼见着明日就是端午节,整个府中便是一片其乐融融,在花厅吃饭时,艾香混合着饭香,众人言笑晏晏,祥和一片的模样,让沈清漪心中涌起无限怀念。

似已有许多年,未曾如此温馨地同亲人们一桌用饭了似的……

众人腰间都佩戴着她今日所绣的香囊,沈老夫人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得了香囊便搂着这懂事的嫡孙女直唤“心肝”,还关切地看沈清漪的手可有没有被绣花针扎坏。

姨娘们虽没有香囊,沈清漪却也贴心地为她们备了金钗银锭,又每人分得两块好绫罗,甜咸粽子各一个,鸭蛋两筐,雄黄酒一坛,又各赏了两身一早裁好的新衣裳。

众姨娘得了赏赐不由受宠若惊,纷纷围在文氏身后恭维不已,七嘴八舌地赞这位嫡女风华过人,气度高华,是千中无一的绝代佳人,将来必会如彩凤翱翔,一飞冲天。

那些恭维词夸得文氏是合不拢嘴,又亲自下令赏了每人一百两银子,连众丫鬟小厮都没落下,各个得了几十两银子的赏赐。

文氏喝酒上了头,又放出话来,宣布明日节日集体出门游街闲逛,采买的费用皆由她这个当家主母报账。

全府上下自成一片欢腾。

散了宴后,沈清漪面上带着醉酒的酡红,打着酒嗝,在轻罗和流萤的搀扶之下摇摇晃晃地走回了她所居住的绣楼。

桌上还放着未曾收起的彩缎,沈清漪咂了咂嘴,正欲拿起针线来再绣个香囊,谁知眼前尽皆重影,竟是什么也看不见了。

沈清漪不满地咂了咂嘴。

轻罗注意到了她的动作,连忙上前夺下针线,道:“小姐醉了,又如何缝得了香囊?要不还是歇下吧。”

抬眼见是轻罗,沈清漪又咧嘴醉醺醺地笑了,道:“轻罗,我也给你绣了香囊,你看,你和流萤,一人一个……”

她摇摇晃晃地将桌上的两个香囊塞入轻罗手中,接着便脑子混沌,倒在桌上,不管不顾地睡了过去。

轻罗看着手中的香囊不由微怔。

她小声唤来流萤,两个丫头捧着香囊面面相觑,一时间竟都说不出话来。

小姐竟是真的将她们当做家人,以至于连香囊都这般用心地为她们准备?

轻罗和流萤望向对方,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动容。

能服侍这样的姑娘,当真是她们此生最大的幸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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