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璟迅捷地偏头,陶碗擦着他的鼻尖飞出去,砸碎在了地上。

他转头一看,余母怒气冲冲地坐在草藤椅上,身后的余荣、余胜兄弟俩,跟牛头马面似的站在那儿,凶神恶煞。

“怎么了?”余璟走进门,心里有些气。

余母一听他这话,立刻就嚷了起来:“你个不孝子,你还知道回来?怎么不死在外边算了!”

大哥余荣添油加醋:“老二,没看见娘气成这样了吗?还不快跪下磕头赔罪。”

余胜也跟着跳:“就是,跪下,跪下!”

余璟却是不动。

让他跪亲父母可以,他占了余璟的身子,跪他的父母也在情在理。但要让他跪这么一个母亲,没门。

“娘这是怪我回来晚了?”余璟反问。

余母没想到余璟居然敢反问她,怒道:“晚了?你一天一夜没回来,我还怪不得你了?”

“好啊。”余母一拍大腿:“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现在连问都问不得了,早知你是个不孝子,当初我就应该……”

“掐死我是吧?”余璟讽笑着接了一句。

见多了这种撒泼打滚,道德绑架的老太太,他倒也习以为常了。

“我一夜未归,娘不说问我出了什么事,上来便是一通责骂。若是担心则乱倒也罢了,可娘到底是骂我没回家,还是骂我没能回来任劳任怨地给娘、大哥一家、还有三弟做饭洗衣服?”

“娘又要说如何辛苦把我养大,却恨不得没掐死我了?”余璟看着余母要张嘴,立刻打断:“那大哥和三弟没孝顺过娘一天,怎么不见你骂过他们半句?”

“你跟他们能比?”余母一脸不屑。

“是,不能比。”余璟点点头:“既然比不了,我也不招娘的厌烦了。打今儿起,您就当是把我掐死了,再没我这个儿子!”

说完,余璟转身就往外走。

“你站住!”余荣一声大喝:“说走就走,你这是大不孝!便是告到衙门,你也吃不了兜着走。”

“那就请大哥去告吧。”余璟无所谓:“打板子,蹲大狱,怎么都行。可不管怎么样,我这个免费苦力,大哥这辈子都别想再心安理得的用了!”

余荣一下就偃旗息鼓了。

不告余璟也要走,告了余璟还是留不住,怎么盘算,怎么不划算。

想到自己的好日子,余荣觉得,还是服个软,说说好话更靠谱。正想劝余母,却见余母一个暴起,跳起来就指着余璟的鼻子开骂。

“你个不孝子,你滚,滚了就别回来。到时候人人都戳你脊梁骨,你死了也不得安生!”

余母许是从没想过老实听话又懦弱的余璟有忤逆她的一天,破防之下,骂得也很是难听。

余璟却也不怵,毫不客气地回道:“若是真有戳脊梁骨的,怕是第一个戳不到我身上。人在做,天在看,到时是谁不得安生,死后自有分晓。”

他这话怼的是余荣余胜兄弟俩,却见余母脸上一白,不知想到了什么,嘴一哆嗦,竟没话说了。

余胜见大哥和母亲都吃了瘪,便觉得自己要站出来,挺着胸脯,一副二流子的模样就扑了上来。

余璟看也没看他,左腿一动,踢出个弧线,直接把余胜扫趴在地上,嗷嗷喊疼。

余母惊叫一声,就去扶余胜。

见状,余璟扫视了一眼自己制造出来的乱局,冷声道:“等大哥和三弟尽够了自己的孝,我自会回来。”

说完,转身大步流星离开。

等离了余家有一段距离,余璟才不禁笑出了声。

实在是骂得太痛快了,好像一下子出了多少年的郁气。这个气既是替从前的余璟出的,也是替自己。

在现代时,囿于身份,很多话不能说,再气也得忍着。现在属实是神清气爽。

他趁着夜色,来到了三表叔的家里,敲了敲门。

“二小子?”三表叔开门见是他,吓了一跳:“你这一天一夜上哪儿去了?”

“叔,我能在您这儿借住一晚吗?明天我就上县城去了。”余璟把发生的事简要一说。

三表叔听完很是激动:“哎呀,这下可好了,有了这么好的差事,看你大哥和三弟还敢不敢欺负你。”

古代的普通老百姓对公差都是敬畏害怕的,余璟也是在回家的那一瞬间确定,县太爷的这个要求,他必须得应下。

就算到时候余家人找他,他也有法子治他们。

第二天一大早,一队衣着光鲜的人马就进了余家村,直奔山脚下的余家。

“余璟,余璟在吗?”领头的人一跳下马,就喊了起来。

“喊啥,他死了!”余母骂骂咧咧地走出来,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愣住。

“你、你们……找余璟干啥?”

看他们穿着,似乎是有钱人家,余母当即提起精神来,脸上也换了个面孔。

“我们是京城侯府的,找余璟上京去,我们侯爷要见他。”领头的说道。

“侯府?”余母念叨了一句,突然想到什么。

“好哇,我还正愁找不到你们呢!”余母指着领头:“你把我好好的孙女带走,说什么抱错了,我还没找你们算账呢!把我的孙女还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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