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大门,穿越一条长廊便到了聚勇厅,眼见一袭青衫的孔青松与学府吏员秦陆已然站在门口迎接。孔青松年方二十五岁,是正五品肃州学政孔文礼的幼子,出身书香门第,眉目清朗、知书达理,自有一番文人气质,且自身学识过人,是此次州试的第二名。
“见过,青松兄长。”方圆快步前行礼。在方圆的记忆中,肃州试前十的学子,除了“猪五”,绝大部分都家教严格,品行也都说得过去,尤其是居于榜首的温厚,第二的孔青松,第六的庄不平,才学人品俱佳。“客气了,方圆贤弟请入厅吧,贤弟的座位在第一排,有桌牌。”孔青松礼数不缺,同时伸出五指在仅方圆能看到的位置晃了晃。“谢兄长,那我先入席了,一会再与兄长畅饮。”放圆不傻,点点头,感激的说道。说完,在秦陆的指引下入厅。
肃州州试一百零七学子,已到了不少,方圆也与相识的学子打着招呼。这时,一位健硕的青年走了过来,拍了拍方圆的肩膀。
“不平兄,你来的有点晚啊!”喜欢拍方圆肩膀的只有庄不平。“小不点,你小心,今晚朱长青的老师刘群也会到场,他可能会借机向你发难。”庄不平轻声提醒。
庄不平也有军方背景,父亲庄荣、叔叔庄盛均在战兵服役,而且都是从七品斥候团校,这兄弟家学渊源,打探消息是一把好手。
“谢啦,刚在大门口高艾那两个棒槌已经让我修理了,小弟我不惹事,也不怕事。”方圆道。“看来真是酒壮怂人胆,宿醉三天胆大了,就是吗,怕他个鸟,大不了打一架,哥罩着你。”庄不平痞里痞气的。“不平,你少煽动,方圆小弟是不想给家里惹麻烦,才一直忍让,你说你,给家里惹了多少事。”温厚在两人勾肩搭背时,就已经走了靠了过来。听到庄不平的话,才忍不住发声。“见过温厚兄长。”两人赶忙见礼。
这一批肃州学子,以温厚背景最深,是正四品肃州州丞温凌峰的长子,方厚已近三旬,一直潜心学习,如果他想要科举入仕,恐怕早已为官。这一次,县考、府考、州考三考第一,即使在安国国考的三甲赔率中,排名也颇高。
庄不平和温厚一起在州学学习,算是温厚的学弟,且温厚此人威严庄重,故庄不平自小就怕他。
“方圆贤弟,你是得小心,兄长也会照拂一二。”温厚道,“谢兄长,不过有人要真把脸凑过来,小弟也不得不扇。”方圆眼中闪出一丝寒光。“说不得得新账老账一起算。“方圆心道。
“不错,看来是成熟了些。“温厚摸了摸短须,一脸慈母笑。
“我们一起入座吧。“温厚说道,”尊兄长安排。“两人遵从。方圆心里明白,无论是温厚还是庄不平,应该是故意等自己的,为的就是帮他造势,让猪五朱长青心有忌惮;再加孔青松的五指暗示,这三位兄长真是把自己当弟弟看。
滴水之恩将涌泉相报,无论前世还是今生,方圆一直铭记曾经帮助过自己的人,不管对方的行为是有意还是无意,是性格使然,还是另有目的。总之,帮了就是帮了,是一定要回报的。
落座后,方圆沉思,在这样的场合,能打击自己的,只有对诗,毕竟州考时,他的诗作并不出彩。如果还是以前的方圆,定是难以应付,不过现在谁要找事,那就试试。
“州牧与各位大人到。“一声洪亮打断了方圆的沉思,只见州牧薛紫阳一行七人步入大厅,面向所有学子落座于聚勇台。
“各位大人,学生有礼了。“学子们纷纷起身,恭敬行礼。”各位俊才,不必多礼,都请坐。“薛紫阳道,”给大家介绍一下,今天与本官一起为我肃州俊杰践行的各位大人,州丞温凌风温大人,州学政孔文礼孔大人,长宁军骑军铁马铁团校,肃州府军孟虎团校。“被介绍到的官员逐一起身行礼,并不桀骜,学子们则纷纷起身还礼。
“我还要再为各位介绍两位先生,一位是曾经大离王朝的探花郎闫相先生,另一位是咱们肃州名士刘群先生。”闫相先生彬彬有礼,潇洒自然。刘群则一副傲娇,鼻孔朝天,好像把他放在闫相先生身后介绍是种侮辱似的。在他眼里闫相先生比不得他在肃州的名声。毕竟闫相先生的盛名在偏远的肃州并未传开,知道的只是州府一级的官员,甚至闫相先生收方圆为徒更是鲜为人知。
薛紫阳身长九尺,年过五旬,黄面黑髯,腰身挺直。跟随安国王范哲近二十年,更是在范哲的麾下转战肃州,在血战沙族鸣沙关一役,带六百精骑直突沙族中军,斩杀沙族统军主将力依,这才扭转局面,确定胜局。也就是在那一役,薛紫阳身负重伤,范哲本想调他进兵部任职,但薛紫阳放不下三关牺牲的袍泽,放不下肃州,就转文职,任肃州牧。
“肃州的俊才们,本官军伍出身,不会讲什么大道理,考场也如战场,期望你们为肃州争光,为安国争光,请满饮此杯,干!”薛紫阳声如洪钟,却言之有物,无形间凝聚了学子的心。学子们纷纷激动的站起身来,举起酒杯共饮。“大家不要拘谨,随意一些,吃好喝好。”薛紫阳恢复平和。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气氛渐渐活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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