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奾只觉倒霉透,谨小慎微出了万叶山,又从偏僻的北边沟渠进村,谁料那些没人住的老屋子里会钻出个人,还没等祂反抗便被擒住。

不幸中的幸运是,这人见祂鳞片细润,美轮美奂,不将祂立即宰杀制成蛇羹,反是将祂关在竹篓里便不知所踪。

倒霉透顶,避开了天敌,躲不过的人祸。

恰在这时,祂觉鳞片奇痒无比,伴随着痛楚,烦躁自心间升起,白奾疑惑,这般时节还不是蜕皮的时候,怎么这个时候蜕皮?

“快些。”黄二郎叼着狗尾巴草在前走着,不时回头看向青衫书生,看着他擦拭满头汗水,冷笑道,“冷秀才身体忒弱,适该喝蛇汤,吃蛇肉,再配一些药草好好补补气血才是。”

此人正是他找的买家,村里的冷秀才,虽家境贫寒,但黄二郎明白,这个穷酸秀才可是能跟镇上甚至县里的才子们搭上话。

别看镇上的老爷风光无二,霸凌村里,可在县里那些才子们眼中,高高在上的镇上老爷不过是土财主而已,压根没有前途。

黄二郎虽无大智慧,小智还是有的,学着说书里的,多亲近一下读书人,谁知道他下次会不会高中,日后当官,即便指缝里漏一点油;

都够他吃喝不愁,而且白得的东西,赠予冷秀才混个脸熟,黄二郎很愿意做这事。

若是将来冷秀才无甚大用,他也有办法将送出去的东西连本带利拿回来。

“黄二哥,小生体弱,不知你所捕的蛇在那?”

“就在家中。”黄二郎说着推开屋门,不忘强调白蛇的作用,“我可告诉你,这蛇可稀罕的很,浑身是宝,配合药草熬成汤,那滋味可棒了,补血壮阳,便看……”

待回头看竹篓里,黄二郎的话止住。

地上流了不少鲜血,灰色的鳞片掉的到处都是,而竹篓里的白蛇正不断翻滚,灰色鳞片不断掉落。

“美若白玉,黄二哥美意,冷某谢过,此恩必铭记五内。”

冷秀才见蛇鳞上虽有污血,却也通透,似有光芒流转,美轮美奂,不禁心生爱意,赶忙作揖一礼,生怕黄二郎反悔,擒住白蛇后颈,“某先告辞。”

黄二郎依旧在震惊中,待冷秀才走远,他才回过神,追到屋外四下张望,早已不知冷秀才去了何处,“奇怪,抓的时候不过双掌长,怎得转眼就有三四米长?”

“莫非是精怪!”黄二郎回屋的脚顿时止住,看着屋中一地鲜血与灰白鳞片,想起村里老人说的精怪传闻,不由得一阵后怕,“先去镇上躲几天,再回来看看。”

念及此,他慌忙接水将血迹冲开,收拾细软便赶忙出门。

却道冷秀才将白蛇拎回家,喜笑颜开,一手摁住蛇颈,一手拉着蛇尾在腰间比划着,恰似白玉腰带,“待某寻人将皮制成腰带,出行也有几分薄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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